吳清遠長長嘆了口氣:你還真是跟你的主上很像,我投降,讓我好好休息一會,可以嗎?本來就不夠好看,再操心,會更丑的。你不怕辣眼睛嗎?
喜寶更小聲地說道:你原來的樣子,我也沒嫌棄不是。
吳清遠……總算明白為什么那次吃飯柳瑩會發火:我錯了,是我想偷懶,不想那么拼。反正有唐扶風和袁從簡兜底,最關鍵的是,我忙三天的事,他們可能半天都用不了就能搞定。
原來在青城,是柳瑩兜底,只要她劃好范圍,我去填圖上色就好。就是遠訊也是她在背后操盤。
喜寶默默翻白眼:你的那些暗中做的事,瞞不過我們,當年也瞞不過阿瑩。
吳清遠……我知道,所以我一開始就輸了。有時不僅會想,是不是當年沒被她砸中會更好些。我也許會成為吳家的逆子,呵呵~
吳蘅看到燈光下吳清遠眉宇間的冷嘲,輕輕握住他的手,“阿遠,老爺子不會再為難你,你爸,也不會再聒噪什么。”
“蘅姑姑,如果我沒有柳瑩這個學妹呢?”吳清遠眼里的嘲諷,像冷箭一樣,讓吳蘅覺得很冷。
“那樣的話,倒下的會是吳家,而不是安家。”吳蘅握緊吳清遠的手,“你爸,你四叔會身敗名裂。你五叔會成為一個更加專業的青銅器修復大家。
清言,會被送去聯姻,或者像那個林夢……我手頭的,不足以讓吳家翻盤。只能等你二伯有一天正名,也許那一天都不會來到。
林家就是最好的例子。你,沒有吳家的名頭,也只能做一個富豪,成為不了世家。安家和保皇黨,不會給你機會。
阿遠,已經發生的事,我們都沒法改變,我們只能朝前看。日子,總要越過越好,不是嗎?
我問你,若真的吳家被圍攻,你真的能做到置身事外嗎?”
吳清遠低聲說道:“我不知道。就像柳瑩說的,不管怎樣,吳家讓我安全長大,給我足夠的教育資源,也不是都是不好的。
所以,我聽話的回來了。若不是太失望,我不會帶著清言離開。祖父已經剛愎自用的聽不進任何意見,茜如姑姑確實自己有問題。可若是……也不會遭遇那些。
若是沒有柳瑩,我應該會是一個只問結果,不折手段的人,你懂那種感覺嗎?”
吳蘅慘然笑道:“你覺得作為暗棋就很好嗎?我從五歲就不能和我媽住在一起。她只能像個傭人一樣,站得遠遠地望著我。
你好歹還是待到八歲。我記得也是八歲那年,因為我貪玩,晚回來半個小時。老師說我還小,不能罰太久……我媽在院子里端著水盆站了一夜。
說是讓我記住,我的任性,會導致別人受罪,等長大了,會導致更多人跟著受罪。我沒有任性的權利。
我到現在都記得她那雙凍得通紅,不停打顫的手,可是我連走過去抱她一下,都不被允許。說是婦人之仁,于人于己,沒有任何用處。”
吳清遠……低啞著聲音問道:“你恨過嗎?”
“我的老師說,恨是最沒有用的情緒。”吳蘅長長舒出一口氣,“既保護不了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也不會對被恨的人造成任何傷害。
只有我自己足夠強大,才能照顧好她,才能被人忌憚害怕,不敢輕易傷害我在乎的人。
柳瑩也是這個理念,她其實對你們誰都不相信。那五年的經歷,教會她,只有自己的手腕足夠硬,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吳清遠啞然失笑道:“柳瑩手腕硬?小姑姑,你在開玩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