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越的唇角幾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之后拍了拍喬熙的頭,算是鼓勵:“挺好的。”
“那......我去睡了?”喬熙試著將自己的手腕抽出來。
宋淮越捏著她藕白的手,沒讓她走。
喬熙疑惑地看著他。
宋淮越微笑,帶著幾分溫柔蠱惑:“以后不要叫我宋先生。”
喬熙問得真誠:“那叫什么?”
“有外人的時候,叫我哥哥。沒有外人的時候,叫我的字,瑾由。”
喬熙覺得這沒毛病,點點頭答應了:“好......瑾由,我去睡了。”
他笑得很好看:“去吧。”
喬熙想,宋淮越真是個溫和的人。她很難將他和外界傳聞中,手上人命數不勝數的冷酷之人聯系在一起。
也許,是那些傳聞錯了。
畢竟他笑起來的樣子,傾倒風華的好看。怎么看,也不像殺人無數的劊子手。
喬熙打著呵欠往樓上走,唇齒間還有牛奶香甜的味道。她覺得自己很幸運,畢竟她對宋淮越的接近,似乎太順利了一些。
她搖搖晃晃地走,腳踩在木質的樓梯上,因為困倦,步伐輕飄飄的。
之后,她推開房門,跌進柔軟的床里,幾乎沒過多久,就陷入了沉睡中。
入睡之前,她想:這么多世界的位面,宋淮越的性格最溫和,最像她的丈夫紀淮深。
約莫是因為睡前的迷糊亂想,她在夢里夢見了他。
那是一段喬熙沒有任何印象的記憶。
西雅圖破舊的閣樓,她被自己的唯一至親,她的親生舅舅關在里面,逼仄的空間,日日的死寂氛圍,真是叫人發瘋。她一開始還不停地求救,可是卻一直得不到任何救援,到最后她心如死灰,干脆不再掙扎。
她聽那些照顧她的那些人都說,她是瘋子。
后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一天,她看見了紀淮深。
他站在門口,光影和灰塵就在空氣中盤旋,他身處其中,好看得就像油畫里的人。
而她如同喪家之犬般蹲在地上,仿佛喪失了言語的能力,只是傻傻地看著他驚怒痛惜的眉眼。
在喬熙的記憶中,她從未見過紀淮深如此憤怒。
她聽見他說:“房間里面的人是我的未婚妻,你敢非法監禁她,我會請最好的律師,讓你把牢底坐穿!”
咬牙切齒,冰冷狠戾。
“紀爺......”中年男人分明戰戰兢兢,卻還是字字確鑿地說:“喬熙是個瘋子,她有反社會人格。”
而紀淮深一腳踹在了還想喋喋不休的男人的腹部,之后用盡全力撞開了那扇門。
砰的一聲,灰塵攢動,光線被鐵門的晃動切割得支離破碎。
畫面中的喬熙下意識用手抱住自己的雙腿,縮成小小的一團坐在地上,像受驚的小動物,瞇著眼看著他。
“小喬不怕,”他聽見他的語氣,溫柔到叫人心碎,滿滿的小心翼翼,他說:“不怕,我來接你回家。”
而她再度抬頭,眉眼漠然,已經不見慌亂。她不做任何反應,任由他將自己抱起,卻在他起身的那瞬間,用力咬住他的肩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