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熙的指尖嵌進掌心,只是沒有痛感,所以也起不到任何轉移注意力的所用。她的腦子嗡嗡一片,就這么坐在地上,枯坐了很久。
今時今日,一切都已經脫軌了。
喬熙也終于不得不承認,她從來沒有猜透宋淮越的想法,也猜不透他真正的情緒。她才是這段關系中,被牽著鼻子走的人。
正如現在,喬熙不知道他將自己關起來是為了什么。
未知,永遠都是最叫人害怕的。
趙嬸推門進來的時候,便看見喬熙穿著單薄的睡衣,坐在地上。
老人家手里拿著早點,還在冒著熱氣,她看著她,眼底是心疼,還有一絲不解。
她說:“夫人,您又何必和先生過不去?”
喬熙想回答,我也不想的。
可是表面上,她只能勉強笑笑,接受趙嬸所有的不解和疑問。
“先生今天要去處理昨天婚禮的鬧劇......可能會晚些回來。”趙嬸說到這里,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夫人在房間里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吩咐我就好了。”
喬熙瞇著眼,看著窗外錯落的陽光。
她的皮膚很白,這樣迎著光,更是白皙到了極點,像是某種易碎的瓷器:“那瑾由他有沒有說,我要在這個房間里休息多久?”
趙嬸心疼地看了她一眼,重重嘆氣。
她說到底只是一個下人,雖然身份和旁人相比尊貴幾分,又怎么敢揣測宋淮越的想法?
她只能抱歉地說:“夫人......這個,我也不知道。”
喬熙沒有強人所難,她笑笑,語氣平靜:“沒關系,我也只是隨口問問。他想要怎么樣對我,趙嬸您也不能做什么,您還是先離開吧,您在這里待久了,我怕他會對您遷怒。”
趙嬸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早餐,低聲囑咐:“夫人記得吃飯啊。”
喬熙機械地點頭,笑容卻透上了幾分狼狽。
宋淮越真狠,就這么沒有一點征兆的,便將自己關了起來。
門被趙嬸從外面重新鎖上,喬熙拿起餐盤上的面包,食不知味地啃了一口。
今天的面包,似乎不怎么甜。
喬熙忍不住悱?,好家伙,大約是她生活太苦了。
她嘆了一口氣,默默自我安慰道:“自作孽,不可活,喬熙,是你先辜負人的。”
她這么開導完自己,心態頓時平和了許多。
這天早晨之后的整整五天,宋淮越再沒有出現過。
雖然在其他世界,她也常常被位面們關起來,可是無論是楚淮還是蕭淮策,他們都會盡可能陪在自己的身邊。
而宋淮越,他也許是下定決心要給她一個教訓。
喬熙與世隔絕,甚至不知道現在外面是什么樣子,不知道她當場拒婚究竟造成了什么后果。這個安靜到死寂的房間,只有她一個人。
而趙嬸,她除了第一天送早餐和自己說過話以后,便再也沒有開口說過半個字。
喬熙猜到了,這是宋淮越的授意。
既然是他的授意,那就不會有轉圜的余地。
于是喬熙等著他消氣,這一等,就是整整五天。
第五天,喬熙打碎了裝著紅豆粥的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