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好,熊青山便開始準備起來。
爐子是現成的,他與林繡剛成親那年冬日,他去鎮上為了賣林繡做的腌菜,還多加了個面片湯,那時便是往車上放了個小爐子,后來,爐子被放到房里,冬日夜里即便是渴了,也有熱水可喝。如今正好搬出來用。
鍋也是現成的,他只需多劈些柴,什么時候要去縣里,便什么時候往車上放就是。
大寶與二寶在家中玩了一天,第二日,林繡與熊青山便一道將兩個孩子送去了林家。
沒過幾天,熊青山便趕著車,帶著鍋碗爐灶柴火,往縣城去了。
他這次,倒沒有再去王家附近的街道,而是尋了個多是攤販的街道,找到空地停下車,便點起了火,開始做鹵味。
這鹵汁是用了許久的,都說鹵汁是時候越久越香,他用的這鹵味,一倒進鍋里,便能聞得到一股子淡淡的香氣,隨著燒的時間越來越長,原本冷了的鹵汁漸漸被燒熱,香氣亦是越來愈濃。
離熊青山最近的小販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他往熊青山面前的鍋里瞥了一眼,忍著對熊青山兇煞外表的恐懼,問道:“大哥可是在做鹵味?”
他原是想叫聲兄弟,但這人長得也忒兇了些,他怕自己叫了兄弟會挨揍,便換成了略顯幾分諂媚的大哥。
熊青山瞥他一眼,點了點頭,那人見熊青山搭理了自己,便又壯著膽子道:“也不知大哥這鹵味是怎么做的,特忒香了些,我還從未聞到過這樣香的鹵味。”
“那你可要買些嘗嘗?”
那人:“……”
他又往鍋里瞅了瞅,道:“不知大哥這鹵味,是怎么賣的?”
熊青山便將賣了幾年的價錢說了一遍。
聽罷,那人皺皺眉頭,道:“那就勞煩大哥,給我稱上一斤的雞爪子。”
雞爪與豬下水是最便宜的,他咬咬牙,倒也能買得起。而那等子好肉雖然好吃,但也確實太貴了些,他實在不舍得買。
熊青山并不因他買的是便宜些的雞爪子便沒有好臉色,他應了一聲,問道:“有些昨日做好的,你是要現成的,還是等一等?”
想來也是剛做好的最香,那人便說自己等等,熊青山也沒搭理他,只繼續燒火。
而隨著時間越來越久,鹵香也愈發地濃郁了,熊青山的牛車前,也陸陸續續地來了被這濃郁噴香的鹵香勾來的行人。
這些行人,有家境富裕些的,自然也有家境不如何好的,熊青山是來者不拒,但凡是問價的,無一不應。有些不差這個錢的,便先要上一斤鹵肉,而那等子雖不怎么富裕,但也不算太窮困的,便咬咬牙,買上個一斤半斤的雞爪子或是下水。
只是熊青山這鹵味一時半會兒還沒做好,以至于圍在前頭的人越來越多。
直到他鹵好這一鍋,先給旁邊那漢子撈了一斤的雞爪子,牛車前霎時熱鬧起來:“這位大哥,先給我裝!”
“明明是我先來的,先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