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長煜點頭:“那人說自己也不曉得,是經過好幾手上下交替的,所以她也不知道是誰下的單。”
楚棣冷冷一笑:“還能有誰呢?也就老二那個腦子才想出這種下三濫計策來。貿貿然就覺得能把我殺了,這得有多蠢。”
這話程長煜就沒法接了,他只能保持沉默。
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從四皇子開始的,遭人暗殺,雖然沒有得逞,但也是令人驚怒。府上的高手即刻就進行了反追蹤,但還是把人追丟了,這才有后來程長煜和白子檀的經手。
是否是二皇子所為,也有待考究,他總覺得事情不是這樣簡單。
“也罷,將人移交給大理寺吧,就說是從我府中抓到的。你不要經手,讓子檀處理。”
程長煜應了。
二人沒有聊很久,程長煜還在巡城,楚棣也很忙碌,兩人快速交換了事情信息之后,就分開了。
賊人落網了之后,如意也就恢復了健康,而且大夫人還被關在別院沒有放出來,她的心情就更是愉悅。
就算王氏對她沒有殺意,但是給她下藥,想毀她姻緣卻是實打實的,總而言之,無法原諒。
所以大夫人能受罰,她心里是有點解氣的。
所以對于如顏這個大恩人約她吃酒,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如眉年紀小,只能吃點菜,看著兩個姐姐舉杯對酌。
天氣很好,心情也不錯,兩個姑娘一不小心就喝多了,嬉嬉鬧鬧的要作起詩來。
丫鬟們給準備好了筆墨。
如意先掌筆落字,她本就腹有詩書,酒酣之下,也不藏拙,刷刷刷得就寫下一首七言絕句來。
是一首詠梅的詩,寫的端正柔美,很像如意本人的性格。
如顏抬手撐著下巴,衣袖就滑落了下來,露出一截玉白的手腕。
她嘻嘻笑了起來,“寫詩我不行,我給你這首詩配副畫吧。”
如意臉蛋染紅,人比花艷,也不客氣:“你要是畫的不好,我可不依。”
畫的不好?
別的如顏不敢說,但是對自己的畫她還是有兩分把握的,工筆畫她還能說聲擅長來。
她自信描摹,就在詩下細細畫了起來。
小半個時辰后,她收筆,自信一笑,“你來瞧瞧,可配的上你的詩嗎?”
如意湊了過來,眼里閃過驚艷。
那是一個窗臺,窗格外是隱隱約約的梅花樹,跟府中的白梅不同,那是紅艷的梅朵,一簇一簇的擠擠挨挨的綻放在枝頭,但只能透過窗格看到那熱烈的顏色。
陽光正好,落在窗欞上,映照在窗臺木階,顯得冬日大好,暖意叢生。
“你倒是藏的好,從來不知你有這等技藝。”如意感嘆道。
喝的熏熏然的如顏:“你不也是藏拙嗎,只知道你擅琴,女紅出色,沒想到還是個腹有詩書的女詩人。”
這個時代,對女子的掣肘雖多,但也不是遵循“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大部分有錢人家的女兒都會讀書寫字,琴棋書畫總有一樣是要拿的出手的。
如顏不在乎這個,她對于婚配,有發自內心的抵觸,這個封建社會,她根本不覺得可以找到值得她托付真心的人。
嫁給誰對她來說都沒有區別,所以在自己的名聲上,并沒有多做努力。
但如意就不同了,她是土生土長的古代閨閣女子,又是嫡女,她不明白為什么要藏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