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清晰的很,每片雪花都有著不同的樣子。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幼童,一眼便可直接認出,這比在凡間見過的任何雕刻品,還有精致,還要逼真。這些面容有的表情猙獰可怖,有的卻是安詳溫柔,萬般變化,讓人看得著迷。
她伸手接著,雪花落在手中并不融化,只是當她完整看完那張臉,正好腦中有個印象之時,雪花便憑空消失了。她看得有些出神,一片片雪花落下,她便在原地一片片守著,望著,接著,仿佛一切周圍的東西都消失了,只留下這奇妙的境界。
“嘭!”又突然被一股力量向前吸去,撞到了一個懷抱之中。
“怎么又是你?!”還未抬頭,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她抬頭望去,又是那張熟悉的面龐,令人心動。此刻在冰雪的交映下,他的面容更顯得圣潔和美好,葉玄丘不禁望得出神雖處于冰天雪地中,身子有些冷得僵硬,卻因為他而變得火熱發燙,她不知所措,手腳也不知該往哪里放,只好羞澀地低下頭來。
“不知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為何總是有股力量,要將你我二人吸到一起。”那男子不似先前的冷靜,有些不耐煩,好看的眉眼也微微皺起。
為何每當自己要施法尋物時,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住,無論自己如何施法施力,也是無法掙脫。
最終,又是她!又是吸在了她的身上!
她到底有什么古怪?!
“我......我也不知這是怎么一回事,先前也從未有過這種情況......”葉玄丘不解,吞吞吐吐道。
看她那鬼祟的模樣,定是在狡辯!這般耽誤自己行事,若不是看在荒墟之地,自己無法過分行事,早就將她扣起來,嚴刑質問。那男子勉強壓抑住心中的怒火,表面卻是柔聲問道,“你也不知,我也不知,那怎么的就偏偏是我們撞在一起?”
他有些著急,說罷便將葉玄丘推開,卻沒想到剛推開了一人的距離,正欲施法離開,他二人又結結實實抱了個滿懷。
這次距離太近,那莫名的力量更是大,他們皆是撞得有些懵亂,男子揚起好看的下巴,輕微避開了懷中的人,表面看是不經意之舉,實則是滿心的嫌棄。
他并不喜歡表露出自己的情感,無論內心有多不舒服,有多不愿意,從下到大在如此復雜的環境下,他早已習慣了用笑臉對人,用和善的面容掩飾自己的不喜。就算在這里,他也不會打破自己的偽裝。
“罷了,我看你也并無仙力,也施不了法術,應該并不是故意之舉,我也就不追究了。”他心中嘆了口氣,不愿在此繼續糾纏,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切不可為這等平民擾了計劃。
“這個玉鏈賞你,你拿著這個,快回你原本的地方去。答應我,明日不要再來此處,我不希望你我二人再為此緣故相遇。”
若是再遇見,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這話他未說出口,只是拆下了腰間的一條玉鏈,遞給了眼前那個人。
葉玄丘仍撞得有些懵,心想反正自己今日便也打算回府的,點了頭也順著他的話接了下來。
二人指尖相碰,他的手好冰好冷,弄得她一陣激靈,卻像觸電一般,惹得渾身酥麻。剛碰到玉鏈時,他便立即將手抽了回去,葉玄丘差點都未接住,心中驚呼,好險,好險!
這玉鏈可真是好看,如此貴重模樣,也不是尋常人所有的,看他隨手便將如此寶物送出,葉玄丘不禁感概,這人到底是什么樣的家世身份?等她反應過來,那人已經不見了。
好吧,他就像風一樣,來去匆匆。不過卻更像是春風,帶著無盡的暖意和溫柔。可惜就這般別過,還未問出他的姓名,也不知此生還有沒有機會能再遇到。
她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了裂縫之下。
和葉玄丘心中所設想的不同,這底下并沒有什么店面,反而是一道從天而降的瀑布,只是這瀑布被冰凍住了,藍白交映,煞是壯觀。這里沒有入口,旁邊也是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葉玄丘不知如何,只好在原地等著。
她接著雪花又入神看著,心中仍想著剛剛的那個人,他緊實精壯道身軀,絕世的面龐,和......和帶著笑意的眼神。這世間怎的會有這樣完美的男子?
過了一小會兒,有一個老婦人從遠處走來,她步履緩慢,一抖一顫的,渾身連著白發都裹滿了衣服,也看不出原本的體型外貌。
葉玄丘見她行走不易,連忙跑來攙扶,卻沒想到想抬起的腿,卻一點都不聽使喚,想必是自己站久了身子凍僵了,她也未在意,只是咧開嘴,連忙朝老婦人熱烈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