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從荒墟之地回來,葉玄丘總是心不在焉。
她越發覺得這凡間的日子真是無聊。自己日日在這府中待著,母親怕自己在外面受欺負,哪里都不許去。
就像那院中精心看護的花朵一般,縱是再呵護,再嬌嫩美麗,也不及那田間的花朵般野性肆意。
于是在之后的日子里,她日間休息,等晚上趁府中人都熟睡了,便偷偷前往那個奇妙之地。
慢慢的,與荒舟客也熟悉了起來。他雖首次拿走了自己的眼淚,往后的乘舟卻從未再要過什么。
荒叔說自己之后的代價,全憑他的心情。只要每次來,與他講講話,若是他心情愉悅了,便也就不計較什么事情。
她與荒叔講這些年里府中的每個人,他們喜愛什么,性子又是怎樣,講自己喜愛的花草萬物,講去荒墟之地又發生了什么奇妙的事情。
二人無話不談,她滔滔不絕,有時惹得荒叔都受不住,連忙捂住耳朵,假意犯困。
棲凡院并不難找,是一處很大的宅子,但外面看來卻是破舊的很。這院子是給流落在荒墟之地,無處可歸也無仙力的凡人所設,自是沒有其余處那么繁華。里面人很多,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熙熙攘攘,吵鬧的很。地方雖大,卻也因上了年歲,破亂不堪。
葉玄丘在一處里屋中找到了小君,這屋子小的也只能容一人休息。棲凡院雖大,但分割成了眾多的里屋,像一個個的方格,整齊又擁擠。
日常所需的東西,她也不留意,就這樣隨意堆放著。有的疊了好幾層,險些都要掉下來。在屋內,她并未穿著初見時的外衣,還是那副傾國傾城的模樣,顯得這屋子都輝煌了些。
為防止被人發現,這身外衣只有她出行時才會披上,在屋內仍保留著真身。
“你這樣的神仙姐姐,怎的住如此破小的屋子?”
本以為她那般的容貌品性,定是住在如公主般的待遇,怎想到卻在如此平常地方。
“要說住的地方,只要有個落腳之處,我便能住下,哪有你說的那般夸張?所住、所穿、所用,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可不愿日日受限在這些無用的地方上。
你這小丫頭,也不可過多追求這些,不然會看不到這一生啊,更重要的東西。”她滿眼笑意,開玩笑地摸了摸葉玄丘的腦袋。
“那我倒是不明白了,你和歡喜閣的九尾哥哥,關系那般的好,為何不搬到歡喜閣去住?這樣你也不用總是穿過冰天雪地去找他啊?”葉玄丘心中不明。
她心中,那般在一起的佳人眷侶,那般恩愛的人,就是應該住在一起。這樣每日起來都能看到摯愛之人,這才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你是說那只臭狐貍啊?”小君嗤笑道。
“我和他的關系,并不是你現在這個小丫頭能明白的。倒是他每次都邀我去歡喜閣住,可是我啊......”
“你怎么樣?既然他都請你去住,你們又是那般恩愛,你為何不答應他呢!”葉玄丘心中著急,忍不住追問道。
“我,我也不知。”
他們的關系,自己也是看不明白。
他就是個浪蕩公子,是只臭狐貍。他們二人都是內心冷漠疏離的性子,表面再熱情,不知是真心,還是出于習慣的作戲。
留些距離,總是好的,雙方都不會受傷......
“你這小丫頭,莫要再問這么多問題了!不然我可就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