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輕笑道“太子過世后二皇子和三皇子一直明爭暗斗,不知九公主將寶壓在誰身上?”
“大祭司看好誰?”
女子笑著搖頭“九公主果真比他們更有趣,我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怎么人人都來問我的意思?”
“大祭司過謙了,世人皆知奉天宮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想要打探消息的人自然比比皆是。”她伸手一摸,覺得茶杯已經涼了。“翠微雖好,卻不是能夠長青的茶,大祭司就是再喜歡用來待客也有些不妥。”
大祭司低頭看著杯中已經暗沉的綠色,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鮮綠的茶色就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陰濕處青苔的顏色。“九公主的話有理,我記住了。”
這樣的濃茶宮中并不少見,可翠微因為染色太快且澀味重,即便是最有經驗的茶娘也不敢輕易用來待客,若不是陛下喜歡這樣茶葉沒辦法在貢品的單子上留這么多年。
“宮中又要多新人了,九公主覺得這一次風往哪邊吹?”離去前大祭司忽然道,她像是忽然想到而已,只是這樣一說并不等獨孤意回答便徑自離去。
飛鸞不滿道“就算是陛下看重的大祭司也不能這樣吧!真是無禮!”
“陛下有旨,她不必對任何人行禮。”獨孤意道。
她一直思索著大祭司離開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現在并不是新人入宮的時間,難道有什么例外?
“跪下!別再用你這雙眼睛看著我!不然有你受的!”
夜闌殿前的懲罰還沒有結束,只是原先跪了一地的人全都已經離開,只剩下剛才她看見的那個少年郎還滿臉倔強的跪在那里。
他面前的女子揮舞著手中的藤條,毫不留情的抽打在他身上,他吃痛后整個人都微微發抖,眉頭緊皺臉上的汗水匯聚成水滴落在地上,已經積了小小的一攤。
領路的女子見狀忙道“那人才來兩年,還沒有調教好,讓九公主見笑了。”
“他犯了什么錯要這樣罰?”
“大概是犯了規矩,九公主這邊請。”說著就要領她出去,可獨孤意卻直直的走過去,命飛鸞制止女子的動作。“慢著!”
“九公主!”接受到身后同僚的示意,用刑的女子忙收斂了發怒的動作,將藤條藏到身后。
“他犯了什么錯,要往死里打?”
用刑的女子一時語塞支吾半天道“他要進夜闌殿奉燈。”
“不就是一盞燈嗎!也至于下這么重得手!”飛鸞呵斥道。這地方也太黑了,從來也沒聽說過有因為當差而被罰的人。
引路的女子解釋道“夜闌殿中的燈有專人侍奉,他身份卑微不能進去。”
“那就提拔他做奉燈的。”獨孤意不以為然道。
“九公主說笑了,這是奉天宮,升遷調動都由大祭司說了算。”
飛鸞冷笑道“奉天宮就是再例外也在國土之上,不過奉燈宮人難道大祭司還要和九公主對著干?”
引路的女子道“并不是大祭司非要和九公主對著干,實在是愛莫能助。”斜了一眼地上的人道“因為只有女子才能進夜闌殿奉燈。”
“這又是什么規矩?我以為奉天宮應該是個化外之地,只講虔誠不論男女。”
“九公主說的不錯,奉天宮確實以虔誠為上,只是男子心性難定,不如女子忠貞,所以一貫是由女子奉燈以示虔誠。”引路的女子雖然微微躬身,可語氣中卻并沒有太多謙卑,反而隱隱約約的透露出一股桀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