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道“便是我不說,別人難道就不知道了嗎?這可是個小地方,藏不住的!”
堂堂公主,新婚不過月余便已經落了個獨守空房的下場怎么不讓人覺得可笑。飛鸞急得團團轉,卻又不止該怎么辦才好,只能命上下人等全都守口如瓶,誰也不許在公主面前提起這檔子污穢事。
偏這一天大房的人過來請她們過去觀禮的時候撞見了喝得醉醺醺的李余,好不容易才遮掩住的事情一下子就敗露了。
“大爺怎么喝成這個樣子啊?”來傳話的曹媽媽一雙小眼睛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獨孤意心里一驚,神色不變的仍舊勸她喝茶“大爺交友廣泛,難保就有那些混子,不將他灌醉了決計不肯放他走。”一面命海棠將人攙回房中。
曹媽媽只是笑。“大爺到底是年輕,這樣的混子何妨斷了往來才好,如何能日日都喝成這個樣子呢,這可不是咱們這樣人家的規矩。”
“我也這樣說呢,日日如此豈不成酒鬼了!只是不知道金州究竟是個什么規矩?怎么是個人就往他身上沾?”說著便有些不好意思“我雖然已經來了個把月,可金州的規矩還是不大清楚。譬如這不必遞帖子就能見人,我從前便是回外祖家都是要提前好幾天往那邊遞帖子的,可看著這邊仿佛是不用的?”
“我們這樣的小門戶,自然不能和宮里比,只怕公主覺得我們的日子過得太糙。”曹媽媽干笑幾聲道。
獨孤意也只是笑,命人換了茶“聽說曹媽媽已經在李家侍奉十幾年了?這可算得上家奴了吧?”
“老身不敢當,不過是主家寬厚,不趕我走罷了。”每當有人提及她的年資,曹媽媽便不由自主的抬起頭,很有些矜傲的樣子。
飛鸞見了暗暗的翻了個白眼,這個老貨!仗著自己有些臉面就敢來這里充大!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聽說老夫人最近不大出門,我這個做孫媳婦的有心去探望,卻不知道應該備些什么東西。不如您給我出個主意?”
曹媽媽一聽心里便明白這是打聽后宅的消息來了,不經自得道“老夫人這幾年已經不大見客,也就是夫人每個月能夠見上幾面,便是二少夫人一個月也未必能夠見上一回,您就別費這個心了。”
“大房人丁興旺,便是只去了夫人一個也算盡了孝心,可我們二房只大爺一根獨苗,雖說便是我去了老夫人也未必見我,可我這個做晚輩的要是不聞不問未免也太失禮。您說是不是?”
話已經架到這里,曹媽媽心思一轉,笑道“老夫人一貫不喜歡熱鬧,唯一喜歡的就是南曲班子的彈唱,可南曲班子從來不唱堂會,自從老夫人行動不便之后就再也沒有聽過。”
獨孤意微微點頭,飛鸞便立即送上一錠花生大小的銀元寶,約莫小指長短,便是曹媽媽這樣等閑當了十幾年差的人一年也見不上兩回。
千恩萬謝后笑道“其實主屋那邊如今只住著老夫人和幾個服侍的丫鬟,平時清凈的很,若有什么內外進出的都只走東府的門,輕易打擾不到里頭。”
“夫人一般都什么時候去給老夫人請安?”
曹媽媽將銀子掖好“逢一逢五必去,若趕上節慶也會多去幾次。”
“這么說來夫人去得倒是勤快,想必老夫人便是自己住在后頭也不會覺得無趣。”獨孤意笑道。
“這也未必,夫人每次去左不過半個時辰就回來了,往來也很快的。”曹媽媽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