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飛燕道“這世上的東西都講究一個物以稀為貴,不然憑他什么金銀珠寶都是石頭,你說是不是?”
孟班主暗暗琢磨了幾下笑道“您說的有理。”于是忙命底下人趕緊收拾東西,一刻不停的趕著出府。
卻說那南曲班子自離了李府之后便閉門歇客三日,直說以后一天只唱一臺戲,這水錢一下子幾乎翻到天上去,人人削尖了腦袋想要往里頭鉆。
一時之間,已經清凈了許久的南曲班子戲樓一下子就又熱鬧起來,頗有些十幾年前的樣子。
孫氏在屋里聽見南曲班子的班主又來給老夫人送新上的折子心里邊一陣一陣的冷哼,也不知道哪里學的這種奉承的手段,竟這樣厲害,真是一點大家的氣度都沒有。
那邊李夫人聽說自己婆婆和這個二房的孫媳婦來往頻繁后也明里暗里的找老夫人說了好幾回,做不過是叫她一視同仁,別寒了孫輩們的心。
老夫人那時正翻著手里的戲折子看,漫不經心道“老婆子年紀大了只想含飴弄孫,旁的都和我沒有關系。”
李夫人沒有辦法,想要叫獨孤意來自己跟前站規矩,卻到底不敢太過分,最終只是不痛不癢的點了幾句,奈何這個九公主笑面虎一樣軟硬不吃。
等到李余回來的時候才發現李家的氛圍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他看著正在和侍女商量要怎么安排宴會座次的九公主,覺得她的樣子像極了一家主母。
“看樣子公主這段時間很忙?”
飛燕冷笑道“哪有你忙,成日家連影子都瞧不見,也不知道究竟誰才姓李。”
“既回來了便吃了飯才走吧?今天得了上好的羊肚菌,正適合做湯。”獨孤意攔住憤憤不平的飛燕,本來兩人就只是表面夫妻,還是客氣點好。
李余將信將疑的坐下,落燈時分他漸漸有些不安,卻始終沒有聽見她的挽留,心里更加不舒服。“那我走了。”
“夜里風涼,讓飛燕給你拿一件薄披風吧。”她這樣說著,臉上笑得云淡風輕,半點沒有生氣的樣子。
走出去好遠他才愣愣的停下腳步,他到底在干什么?明明是想要借她的勢幫自己查明當年的真相,怎么卻白白的浪費了這么多時間?
忽然折返回來的李余將主仆兩個嚇了好大一跳,還是獨孤意的反應快一些,拉著飛燕躲到簾子后面。“有什么事嗎?”
“我有事想和你說。”
飛燕不滿道“有什么事不能天亮了再說嗎!”
“不能!”李余道,盯著簾子后頭被燭火一照輕輕的搖晃著的影子看了一眼下意識的別開眼睛。
獨孤意想了想道“你在桌邊坐著等一等,我換了衣裳就出去。”
桌上的茶具是溫潤可人的白瓷,他伸出手指摸了摸,只覺得觸手有種不可思議的柔潤,讓人想要捏在手里把玩。
“這套茶器配牡丹茶最好,你要不要嘗一嘗?”獨孤意沒有梳頭,只換了家常的衣裳微微提著裙擺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