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玦:“既然蔣副使如王正使一般體悟到不同的世情風俗,日后便繼續跟在王正使左右,一道出使番邦異國。”
蔣一弦滑稽的略微愣怔。
蔣一弦:“諾。”
29.烏蘭河上游
杉木紅松橋中間擺放有兩架輦車,阿斯蘭與蕭玦各坐于在一輦車上。
保護二人安危的侍衛親軍與抬御輦的仆婢皆退守到距阿斯蘭與蕭玦一丈遠之外。
阿斯蘭:“額吉。”
蕭玦:“勿以乾元之稱喚朕。”
阿斯蘭:“圣人派蔣副使出使乾元,莫非是因圣人喜其名諱?”
阿斯蘭:“一弦一柱思華年。”
蕭玦:“朕惡其言行,已命他日后繼續出使番邦異國。”
阿斯蘭:“圣人當真狠心啊。”
蕭玦:“可汗此番話說得仿佛自己無辜如稚子似的。”
30.烏蘭河下游
阿木爾獨自坐在四乘車輿里,忽然拽掉三兩根馬尾。
原本停駐在營地邊緣的馬車失控,橫沖直撞離開營地,奔向烏蘭河。
侍衛親軍竭力阻攔,依舊上不得馬背,安撫不下受驚的馬匹。
受驚的馬匹奔到烏蘭河畔,猛地抬起馬蹄嘶鳴。
車輿左右搖晃,顛出阿木爾。
阿木爾腳底一滑,跌入滾滾浪濤之中。
阿木爾未做掙扎,沉入河底,隨烏蘭河的流淌遠去。
31.烏蘭河底
少頃,一襲白影靠近阿木爾。
唐之邈撈起阿木爾。
32.江南水鄉
江南水鄉,巷道阡陌縱橫,百姓多是乘船或步行往來。
33.車輿內外
清晨,薄霧。
一輛雙乘馬車行駛在小鎮的石板路上。
車夫是頭戴斗笠的唐之邈。
謝遠川倚靠車輿內壁而坐。
謝遠川原本穿得織金錦內襯和覆蓋在雙目上的織金錦皆被唐之邈換成尋常綢布。
謝遠川:“咳咳咳……”
唐之邈:“醒咯?莫開窗。落水之后不宜受涼。”
謝遠川:“如今已到江南?”
唐之邈:“此地是距臨安城最遠的仁溪鎮,浮玉山山脈綿延至此,山頂有間四為書院。”
謝遠川:“四為……取自張載先生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之說?”
唐之邈:“或許。”
唐之邈:“你休養好之后,可以去書院教幼童識字,也不算辱沒你前半生的英名。”
謝遠川:“我平生最滿意的弟子正坐在大夏太極殿上,而今我已無甚雄心壯志。”
唐之邈:“隨你。”
唐之邈:“數日前,我請唐嶠在族譜上給你添過一筆,日后你便叫唐言之。”
謝遠川:“言射為謝,之元為遠,倒會省事。”
唐之邈:“不然我如你生父一般為你好生取個新名……”
謝遠川:“倒也不必……”
唐之邈與謝遠川的聲音愈來愈小,馬車朝鎮尾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