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辛萬苦終于到了大月氏,回想這一路,飽經酸×苦甜,在這幽靜的環境中,他的眼前不禁浮現出了兩張面頰。
七尺之軀已許國,再難許卿。
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人生有多少個十年,十年間結婚生子,他以為不愛,瀟灑放手離去,可惜,他錯了....有時候習慣竄進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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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幽宅中,微微燭火。
微風輕輕吹過,恐怖幽異的氣氛鋪面而來,這時只聽見空氣中傳來微微的低喃聲。
向前走去,只見轉彎處的一間普通房屋,窗戶上有人影走動。
“漢使?”
這一句是純正的陜西口音,若是讓張騫和阿弩緹聽到,必會大吃一驚。
“是,我親眼看到了,是一名叫做張騫的使者前來,還帶來了漢朝皇帝的任務,想要和大月氏結盟共同夾擊匈奴。”
房屋沉靜了片刻。
“這真是....哎,漢朝皇帝的想法真是讓人佩服。”
“是啊,不過更讓我欽佩的是那位名叫張騫的使者,穿過上無飛鳥,下無走獸,復無水草的沙漠戈壁,又在匈奴消磨了十年時光,仍不忘記自己的使命,一路前來這里。”男子的話語中充滿了感慨和欽佩。
“先不提這些事情呢,他怎么會說咱們的語言,難道有人教過他嗎?”
“沒有...吧,這些年從未和他有過接觸,而且也沒有發現其他人教過他。”
“那這就奇怪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先不用管這些,貴霜翕侯那邊來了命令,讓他還在這里繼續待著,你說,莫非貴霜翕侯發現了?”
“應該不會吧,當年知情人就咱們幾個,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
“哼,那怎么會變成這樣,看來計劃有變,而且他也長大了,是時候接觸了。”
“不可,二郎說過咱們不許干擾他的生活,托付咱們好生保護即可。”
“呸,俺秦人的種,怎能一輩子認賊作父?”
房間里傳出第三個人的聲音,聲音粗狂,滿是不認同。
“可是一旦被貴霜翕侯發現此事,那咱們可就難逃一死啊,畢竟這里是他們說了算了。”
“你這個怕死的懦夫。”第三個男子說道,“怪不得你把女兒嫁給那個蠻人,你難道忘了自己身上的血是從哪來的嘛。”
第三個男子長長出了一口氣,低聲道:“我笨,也不會說話,可是我知道阿翁去世時緊緊拉著我的手,說不要忘記我是秦人的身份。”
“可是秦早亡了,你我都是沒了國的黔首,在這樣的地方,我們是要活下去,你懂嗎,活下去!”男子變得亢奮,情緒激動起來,大聲說道。
“可是這樣活著,我活不了。”
“都別吵了。”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借助微弱的月光,只看到一位鶴發童顏的老人,手持長杖,坐在胡椅上。
胡椅就是后世所見的椅子,這是從胡人傳過來的,魏晉時期,相商用胡床,貊盤,及為羌煮貊炙,貴人富室,必畜其器,吉享嘉會,皆以為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