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天花的事情,容不得任何輕視。
魏征語氣一滯,正想著如何回答。
李靖卻招了招手,“傳令下去,舉箭!”
“李將軍,不可!!”
魏征連忙阻止,旋即便將里面秦文遠和長樂的身份,如數說出。
李靖聽完,有些悵然若失,“沒想到是公主殿下,以及這屆狀元郎……”
“這件事情,陛下,他知道嗎?”
魏征搖頭道:“不知道,我們還不敢讓陛下知道,武威那邊,可還等著陛下的決策。”
“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陛下知道了長安天花患者,乃是長樂公主殿下,難免會影響到他的判斷。”
話音落下。
李靖嘆了口氣,“原來如此。”
半晌,思索再三之后。
他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決然,“十天,這便是最后的底線。”
“魏大人,哪怕是公主殿下和今屆狀元郎,也不可在天花面前有特殊對待。”
“十天之內,我李靖可以默不作聲,十天之后,我會徹底鏟除威脅!”
“到時候若是陛下怪罪,我李靖也斷然無二話可言,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總之,只要我還是兵部尚書,任職之內,定要保大唐長安無任何威脅,哪怕是死,也得守住長安的安危!”
說罷,李靖的那一雙眼睛,直視著前方秦府,仿佛是穿透空間,看到了里面的秦文遠等人一樣。
他的眼神,此時此刻冷冰冰的,仿佛在注視著死人一般。
李靖是武人,多年的征戰教會了他,大事之前不可兒女私情。
需要當斷則斷,否則必會反受其亂。
旋即,李靖用不容置疑的聲音再次說道:“切記,魏大人,是十天。”
話音落下,魏征眼瞳一再收縮。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在聽到國士之才秦文遠審判日的時候,他還是有些為其惋惜。
“嗯,就十天。”
魏征嘆了口氣,無奈說道:“十天之后,就由李將軍你的軍隊放箭,送……送秦公子,以及公主殿下最后一程吧。”
說著,魏征也是看向秦府,目光中有些憐憫,“但愿他們來世,不會在做苦命鴛鴦。”
…………
秦府里。
秦文遠依舊是有條不紊的,在為自家夫人展開各種現代化治療。
封閉秦府之后的第一天,治療,失敗。
封閉秦府之后的第二天,治療,也宣告失敗。
接連兩天的失敗,讓眾人心中都蒙上了一股陰霾。
兩天之前,他們就對秦文遠表露過,相信他一定會治療好長樂身上的天花惡疾。
一開始,他們是真的選擇去相信。
而直到了現在,血淋淋的事實,無不在告訴他們,天花仍然就是天花,不是你斗志高昂,就能夠隨隨便便挑戰成功的。
封閉秦府后的第三日,在這一天中午,秦文遠正在陪著自家夫人散步。
此時此刻的長樂,身上的天花惡疾已經具備了傳染性,陪著她的人,隨時隨地都可能會得天花。
她的右手,以前是纖纖玉手,肌膚吹彈可破。
如今卻是皮疹遍布,看起來有些滲人。
“夫君,最……最近,我感覺意識越來越模糊了,我們……我們真的能戰勝天花嗎?”
長樂話語斷斷續續的,顯然在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長樂的這番話,若是在以往,秦文遠指定要敲敲她的小腦袋,問問自家笨夫人,到底為什么這么沒自信?
而到了現在,秦文遠不敢打包票了,他也開始懷疑起來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