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作倫面色不變:“人行人道,魔行魔道。”
儒家一脈,本就注重人格,善惡在梁作倫心中只在一念之間,而他便修持心中一桿秤。
常人所有的七情六欲都有,是人是魔并不是一具軀殼所能決定的。
“你以為我行事如魔,豈不知若沒有我,天下還不知道亂成什么樣呢。一些人眼里我是魔,一些人眼里我卻是神。”
梁作倫搖搖頭,卻是不再說下去了,他們兩人理念不合,多說無益。
“此時皆為我所為,還望真人不要殃及池魚,饒我門徒一命。”
對于這位羽落真人他自然不陌生,所以也沒有把握在此人手里存活。
羽落真人打量著他身后一臉憤恨的弟子們,灑然一笑,搖搖頭道:“老道一路行來,斬草除根的道理卻也懂得。”
梁作倫面色沉凝,看來當真不能善了,他一甩袖袍,幾位弟子頓時被他甩飛至數十丈之外。
“請!”
話音并不浩蕩,如春風拂面,可百里之內卻清晰可聞。
隱隱之間,山林浮現無數茫茫霧氣,縷縷白氣在天地任何一個角落蒸騰而起。
如百川入海,向梁作倫匯聚而來。
戒尺綻放如玉光芒,向羽落真人抽打而來,帶有一股堂而皇之的大氣,似一個嚴肅的師長在訓斥一個不聽話的頑童。
羽落真人神色一凝,一時之間心中疑竇叢生。
“這是什么?”
他神識早已覆蓋周身,是以梁作倫剛剛激發浩然真氣便有所察覺,這股力量無所不有,無所不包,似是充斥在天地每個角落。
可他卻是第一見到,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梁作倫眸中渲染一片白霧,沉聲道:“浩然劍氣!”
“當真是不凡,你也算是一脈祖師了,就此死去真是太可惜了。”
雖然如此,羽落真人出手卻也極為果斷。
強橫的神識之力,遍布周身,裹挾一方天地橫壓下來。
霎時間,天上烏云卷集而起,狂猛的氣流激蕩,吹得方圓數百丈草木翻滾而死。
方圓數百丈生靈都有所察覺,一時之間,鳥獸皆懼,群山之內陷入了萬籟俱寂的境地。
而越是強大著,越能感受到那上面孕育的恐怖威能,甚至極力感知之下,壓的他們各個咳血不止,幾乎不能呼吸。
而距離最近的一座城池之內,無數修士登高遠眺,其中一個身穿黑袍的大漢,一臉虬髯,驚聲道:“那是,羽落真人。”
羽落真人望著那抽打而來的戒尺,輕輕抬起一指,掐出一個劍指。
“今日你必死無疑。”
隨即一指點出,空氣如炸裂一般翻滾不止,一道道精氣如有實質一般匯聚到他那一指上,
繼而,伴隨著陣陣空氣撕裂聲,拉出一道長長的長劍俯沖而下。
即使遠隔數百里的眾人一個個也目瞪口呆,只覺得一道通天巨劍壓了下來。
“轟!”
道道碰撞之力向外膨脹,蔓延而出,虛空之中變得灰蒙蒙一片。
無數山川塌陷,形成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蒸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