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悠悠,彈指即過,轉眼之間,五十年便過去了。
隨著五十年的流逝,儒家已經成了幽冥界,神,鬼,魔,佛,邪之外的另一道。
五十年的時間,不知多少文人,憑借儒家功法,一躍成為一方高手。
而今,再也沒有如楚默初到幽冥界那般,邪崇橫行,即使青天白日里也惴惴不安,隨時擔心失去生命。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浩然正氣本就至剛至陽,對于邪崇傷害還遠在佛門功法之上。
加之各城各鎮,都有楚默的神像,有楚默庇護,自然是諸邪不侵。
甚至一些村落發現異常,家家戶戶也開始供奉楚默,再也并不如以往一樣,天地兩分,日為人,夜為邪了。
若說這天下之中,誰的名氣最廣,梁作倫還遠在楚默之上。
其研究經史子集數百年,編撰出無數儒家經典。
其編撰的三字經,更是成為了幽冥界的啟蒙經學。
儒家在這段時間里算是真正的普及下來,甚至主流佛道二派都被壓了下來,若不是梁作倫修為深不可測,加上他身后的楚默讓他們心生忌憚,恐怕兩派早就聯手向梁作倫施壓了。
幽幽青木山,由于地處偏僻,幾乎寥無人煙。
山林之中,一隊人馬緩緩而行。
一路上幾人都沒有說話,走在最前面的梁作倫雖然面色嚴肅的,可心里卻很平靜。
蹉跎百年,他總算把儒家傳承下來,并讓它開枝散葉。
而今,他也有顏面去見楚默了。
幾人腳程極快,沒過一會便上了青木山。
山頂與山腳與山腰又是另一片天地,漫天黃沙卷集,天地之間,唯有一人獨坐,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寂寥。
“老師!”
梁作倫快步走上前,深吸一口氣,緩緩跪在楚默面前。
如今的他已經須發皆白,雖然已經是幽冥界有名的真人,可儒家功法終究難以延壽。
望著楚默年輕的面龐,梁作倫心中恍惚,似乎又回到了曾經。
自己跪在他身邊,聆聽他的教誨。
如今自己已經垂垂老矣,命不久矣,可老師卻并未有任何變化,似乎歲月都在他周身開始停滯不前了。
“祖師。”
黃埠也躬身行禮道,對于這位祖師,他是好奇大于敬畏。
“起來吧!”
楚默擺擺手,幾人只覺得一股柔和的力量自周身彌漫,托著他不由自主站起身來。
“這幾十年過得可好?”
梁作倫雖然神采奕奕,可他卻能看出此人的疲憊。
“弟子一日勝過一日。”
梁作倫有些恍惚,曾經的他只為仇恨而活。
可自他修行浩然正氣以來,便有了目標,窮盡一生都在為此奮斗,是以從未覺得如此快樂過。
“自我收你為徒以來,每日受你參拜,你可怨我?”
儒門一脈,所有新入弟子必須拜楚默神像,他們僅僅入門和出山之時分別拜一次。
梁作倫卻不同,自楚默離開后,早晚各拜一次。
“弟子不怨,師傅之恩,如同再造。”
楚默微微頷首,對眼前的梁作倫頗為滿意。
單憑一卷浩然正氣,此人已經不下于將夜里的夫子了,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儒門一脈,不加外求,我也沒有什么能指點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