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現在都記得很清楚,那年的冬天有點冷,那天我生日,下著雨,天很陰。”
“她繞過大半個港島跑到我這里來,給我買了蛋糕,拎著她親手編制的圍巾送給我。”
“天很冷,她穿著一件單薄的衛衣,站在雨傘下瑟瑟發抖,跟我說了句生日快樂,然后就趕回去做工了。”
“那時候的我多窮啊,連給她買套新衣服的錢都沒有,那時候的我很愧疚。”
場上的氣氛莫名的沉悶了下來。
“她對你這么好,你對她更好不就好了?”
阿祖聽到這里,早已經沉浸進去,他按照他自己的思維,跟著說到:“那后來呢?”
“后來?”
馬克李瞇了瞇眼,仰頭把拉罐啤酒一飲而空,手指發力把空拉罐攥捏:
“沒有后來了。”
他的表情明顯陰沉了幾分,牙關緊咬臉頰兩側的咬肌明顯:
“那時候一個小幫派的大佬看上了她,這件事情她不敢跟我說,她想自己處理了。”
“那天,我發薪水了,領了鈔票以后我攥在兜里也不敢松開,我跑去找她。”
“到了她家樓下,我親眼看到她從四樓跳了下來,就這么倒在我的面前,鮮血染紅了她的臉,我連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樓上,四個社團的爛仔趴在窗戶上往下看,看到我以后還不忘威脅我,要砍死我。”
馬克李重重的咬了咬牙,眼眶微微發紅,夾著香煙的手指微微顫抖:
“你們知道那個時候的港島有多亂嗎,我去找差人,差人不管這種事情,就說我沒有證據,以失足墜落匆匆結案,你知道我那時候有多絕望。”
“既然沒有路,那我就用我的拳頭打出一條路來,我把那個月的工資買了一把砍刀,摸到了那四個爛仔住處,一刀一刀把他們砍倒!”
“四個人,一個不落。”
“受傷的我逃離了社團,后面追出了一大票馬仔來拿刀砍我,原本以為我會就這么死在大街上,也就是這個時候,豪哥出現了。”
“我跟豪哥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他救了我一命,還送我去醫院治傷。”
“傷好了以后,我發現我的內心已經存在著一股子戾氣了,一股怨氣怎么也消散不去,所以,在豪哥的幫助下,我們兩個人,橫掃了他們十個人的場子。”
“也就是這次以后,我就徹底跟豪哥混了,我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入的行。”
“但是,后來不管我再怎么發展,我都沒有再去找馬子了,以前,有中意的女人卻保護不了,后來,早已經踏入江湖想抽身都抽不開了。”
他咧了咧嘴,笑看著坐在右邊的小六身上:“所以說啊,我其實還挺羨慕你的。”
“阿澤是個好大佬,他帶著你們走正途,把你們從混社團的迷途上拉了回來。”
馬克李吐出一口細長的煙線來:
“你看看你們現在多舒服,每天負責處理盛世的簡單事務就可以了,一切收入來源都合法合理,這個時候要是想找馬子,也完全有這個資本了。”
“還是那句話,跟著阿澤好好干,人千萬不能走錯路,一旦走錯了路,這輩子都難以回頭了。”
“謝謝小馬哥的教導。”
小六應聲恭敬的點頭,一臉滿足的回答到:“小馬哥說的不錯,我得謝謝澤哥。”
“行了行了。”
鐘文澤重新拉開一罐啤酒,遞給了馬克李,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過去了。”
“今天晚上的事情,還是要多謝謝小馬哥才對。”
“對對對。”
小六立刻深以為的點了點頭,一臉好奇的看著馬克李,同樣帶著濃濃的艷羨與期待,有些迫不及待的搓了搓手掌,明顯是心動了:
“小馬哥,你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想輸就輸想贏就贏?簡直太厲害了。”
今天晚上在賭場里。
如果不是馬克李這操作自如的輸贏技巧,恐怕這個趙懷還沒有這么容易上鉤的。
只不過小六就納了悶了。
自己一直就跟在馬克李的身邊,從頭到尾都盯著他,硬是一點出老千的手法都沒有看出來啊。
鐘文澤瞇了瞇眼,同樣表示好奇。
對于馬克李的這項魔術手技能,他有很想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