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剛行至端門。
一則消息便傳入耳中。
張易之微微有些驚愕,喚來一個官員詢問:“發生什么事了?”
官員作揖施禮,旋即神色駭然道:
“武延秀死在自家府邸的密室里,今早才被下人發現尸體,陛下震怒,朝野徹底震蕩啊!”
“怎么死的?”
“坊間傳言是被鈍器擊打致死,陛下命狄相等人查案。”
張易之微瞇著眸子,武延秀可不是一般人,是武則天的侄孫!
誰殺害他?
此事就有趣了。
張易之八卦的心理瞬間被挑起,他要搬著板凳嗑瓜子。
這時。
“兄長!”
張昌宗早早在涼亭等候,一見張易之便上前興奮道:“聽說了么,武延秀被人殺了!”
“爾等還愣著干嘛?繼續干活!”
張易之驅趕周圍的人群,又讓陳長卿滾去督工,等只剩兄弟二人。
他低聲問道:“朝廷可查出兇手是誰?”
“不知。”
老弟搖搖頭,隨即粗略分析道:“武延秀死在自家密室里,兇手必然是武延秀相熟之人,否則怎么能進密室?”
張易之嗯了一聲,非常贊同這個推論,繼續詢問道:
“那有沒有可疑對象?”
“有!”
張昌宗微微頷首:“大家都懷疑兇手是武延基!”
魏王武延基?
那不是武延秀的親哥哥么?
“自從武承嗣死后,武延基跟武延秀的關系非常差,武延基身為長子繼承魏王爵位,武延秀卻什么都沒撈到。”
“甚至連財產都被武延基全部繼承,導致武延秀性格孤僻陰郁,恨透了兄長。”
“于是乎,武延秀私下相邀武延基談事,妄圖做掉兄長,武延基還沒有子嗣,倘若他身死,依兄終弟及制度,爵位就能落到武延秀頭上。”
“武延秀謀劃好一切,可惜自不量力,慘遭反殺!”
張昌宗一口氣就是長篇大論。
張易之聽完后,皺著眉頭:“這是你的推斷?”
完全不靠譜。
兄弟倆關系非常差,武延秀的相邀,武延基怎么可能答應?
就算赴約也不可能選擇密室。
武延基腦袋又不蠢。
張昌宗撇撇嘴道:“雖然只是猜測,但朝野都是這般想的。”
張易之看著他:“總需要證據吧?”
倒不是偏袒武延基,關鍵是查案不能僅憑直覺,至少要點依據。
“證據就是天樞,以往武延基每天都點卯,百官時常能在端門看到他的身影,可為何這幾天他缺席?去做什么呢?”
張昌宗認真無比說道。
這……
張易之后知后覺。
是啊,這兩天一直沒看見魏王武延基。
武延基負責監督施工財政,平常都是抱著賬目不放手,生怕張督作渾水摸魚,一顆毒辣的眼睛時時刻刻盯著張督作。
為何最近人消失了?
可疑。
實在是可疑。
這回張易之隱隱相信了這個推測。
但又覺得沒這么簡單。
“兄長,這事就尷尬了,倘若真查出兇手是武延基,讓武家臉面往哪擱?”
張昌宗笑得有些幸災樂禍。
張易之嘴角微翹:“呵呵,咱們好好瞧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