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之長松一口氣。
對面不識。
他昂然道:“嫡脈正房。”
“哦?”李千里負手略默,試探道:“可聽過張易之?”
嚯!
張易之雙目赤紅,戟指著他:
“住嘴!此獠辱我崔氏門楣,博陵崔氏與其有不共戴天之仇!”
說話的時候聲音顫抖,俊美的面孔猙獰扭曲。
崔鳩怒聲向前:“不得對主公無禮!”
“沒事。”李千里攔住他,這滔天的憤怒是很難偽裝出來的。
**不離十,應當是崔氏子弟。
他嘆氣道:“老夫與神都崔侍郎是故友,非常同情崔氏的遭遇。”
頓了頓,又接著問:“不知崔侍郎跟賢侄是什么關系?”
“不要提他。”張易之轉身甩袖,不屑道:“被張巨蟒肆意凌辱,簡直丟人現眼!”
那儒雅文士微微頷首,這人不懼崔侍郎,看來很可能是祖宅的嫡脈。
李千里也放下心里的懷疑,笑呵呵上前,熱情的把住張易之手臂:
“不知怎么就流落到襄陽?”
張易之上下審視著他,似笑非笑:“李刺史,你在查我?”
“怎么會…”李千里故意板著臉,生氣道:“這是關心,畢竟亡父跟博陵崔氏關系密切。”
就在這時。
“有急報!”
一個侍衛喘著氣站在廳門口。
張易之淡聲道:“我暫時回避一下。”
“不用。”李千里微微一笑。
剛說完關系密切,這就讓別人回避,多不好意思。
再說急報也是涉及官場上的事。
李千里望向侍衛:“說!”
侍衛大聲道:
“神都城地震突至,百官指責張易之是災星,民怨沸騰,陛下有旨,六天后將其斬首。”
呵…
張易之微不可察的嗤笑。
這難道就是2G網絡和5G的差距?
也對,按照傳遞消息的正常速度,六天到襄陽差不多。
自己通過熱氣球打了時間差而已。
“此話當真?張巨蟒真的快死了?”
張易之反應迅速,表情立刻變成狂喜。
而李千里則震驚了!
張巨蟒快死了?
死的好!
此獠不僅是武妖婆的親信,還跟李唐宗室作對。
惡貫滿盈、死有余辜!
“賢侄,博陵崔氏終于出一口惡氣了。”李千里暢快笑道。
張易之臉上裝出恰到好處的遺憾之色:“可惜不能手刃此獠。”
李千里:“沒事,今晚我們暢飲一番,慶祝惡人將死。”
“不…”張易之在大廳踱步,轉身堅決道:
“我現在就去神都,一定要在六天后趕到行刑現場,親眼見證!”
李千里稍默,也沒有強留的意思,笑著道:“在這里用完晚宴,我再安排船。”
“多謝李刺史。”張易之作揖致謝。
硬要現在離去的話,恐怕會引起懷疑。
“來人,安排一間客房。”
李千里喊來一個丫鬟,讓她帶著張易之先去沐浴更衣。
望著漸行將遠的背影,李千里頗有些感慨:
“博陵崔氏不愧是千年門閥,竟有如此儀態的男子。”
“主公。”中年文士抬了抬眼,寒聲道:
“此人從硯山深處走出,他究竟有沒有看到兵器庫?”
聞聽此言,崔鳩抱拳道:“卑職不太確定。”
“不確定就殺!主公的計劃不能出絲毫差錯。”
文士溫雅的面孔卻說出最陰狠的話語。
“殺了他?”李千里遲疑不定。
好歹是博陵崔氏的嫡脈啊,身份可謂是尊貴至極。
“主公,寧可錯殺一萬,不能放過一個,成大事須得心狠手辣!”
文士皺著眉頭,略有不滿說道,聲音也拔高了些許。
李千里啞著嗓子:“依軍師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