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躍過火盆,笑中帶淚:“娘,都是表哥救我,他會幫咱家報仇的。”
臧桂馥眼里噙著淚,卻是偏過頭去,表情不冷不熱。
“咳。”張易之輕輕咳嗽一聲,作揖施禮道:“拜見姨娘,姨娘躬安。”
臧桂馥臉頰馬上轉了回來,露出一個很牽強的笑容:“易兒免禮,多謝你救了文兒。”
兒子能安然無恙,她對張易之的厭惡消散了很多,但難免還存在一些隔閡。
張易之輕笑掩飾尷尬,“姨娘,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臧桂馥淡淡瞥著他,嗯了一聲:“進來吧。”
進了府邸。
王道文去醫治傷口了,大廳只剩臧桂馥和張易之。
臧桂馥素手斟茶,可能是沉默太久氣氛有點古怪,她輕聲開口道:
“易兒,幾年沒見,沒想到你現在名震天下,姨娘真心為你驕傲。”
張易之恭謹接過茶,沉默了片刻,措辭道:
“當時年輕不懂事,還請姨娘莫要放在心上。”
臧桂馥輕抿紅唇,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她也覺得外甥變化很大,變得豐神俊逸、氣宇軒昂。
目光清澈明亮,眼底再無當初的yin穢污意。
外甥真的改變了,她發自內心的歡喜。
“道文!”
“道文!”
一個貴婦氣勢洶洶沖進大廳,一見張易之便喝斥道:“你還神神在在的,你表弟回來了沒?”
“姊姊。”臧桂馥拉著她坐下,笑了笑:“回來了,沒什么大礙,就受了點皮肉傷。”
臧氏這才松了口氣,扭腰上前質問張易之,“究竟什么情況?”
“表弟被惡意栽贓。”張易之言簡意賅。
如今有了外甥撐腰,臧桂馥底氣十足,忿忿講述道:“就在不久前,蘭陵蕭氏的蕭潔登門,她……”
說話的時候,姨娘美艷的臉龐布滿寒霜。
聽完后。
砰!
張易之拍桌而起,眸底盡是凌厲:“狗膽,他們覺得我的刀生銹了!”
臧氏更是胸膛翻滾,咆哮道:“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
頓了頓,就指著張易之痛罵:
“天天在外面耍威風,現在家里人都被欺負,你不去報仇的話老娘打死你!”
“娘,兒子這就去討個公道。”
張易之目光逐漸森寒。
“易兒,你小心一點。”臧桂馥蹙著黛眉,有些擔憂。
……
偏僻的巷道,坐落著一棟小宅。
院子里。
一名下人連滾帶爬地跑過來,聲音打顫:“好多人……好多人上門了!”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賈翼放下茶壺,整了整衣襟,淡定自若:
“老子攀上了弘農楊氏,誰沒長眼敢找老子麻煩?老子倒要去看看!”
他還沒出院子門,院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賈翼驚愕間,已從院外沖進數名綠袍,腰別繡春刀,如狼似虎,目光中殺意凜然。
一瞧裝束,就知道是神皇司。
賈翼臉色難看無比,大聲喝道:“你們這是要干什么?強闖民宅,還有沒有王法?”
“王法?”院門外響起聲音,“抱歉,我就是王法。”
話聲中,外面又涌進幾個人,領頭人衣飾華貴,氣質若仙。
他負手而立,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賈翼額頭冒汗,上前兩步,硬著頭皮道:“不知諸位有什么事。”
張易之盯著他,冷冷道:“我聽你嚷著要講王法,我叫張易之,便來好好說一說什么是王法。”
嚯!
張巨蟒?
兇名惡煞滿神都!
賈翼噗通跪倒在地,“不知是張司長當面,請恕草民無禮。”
張易之坐在椅子上,輕描淡寫的問:“最近有沒有做虧心事?”
“沒有!”賈翼背后冒出冷汗:“草民奉公守法,不敢違背朝廷律法。”
“是么?”張易之拖長聲調,似笑非笑道:“你去神皇司狀告王道文,親眼看到他入室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