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明是書。”裴旻小聲道。
“有什么不同,就算把包裹打開,一本普通的書卷,我說這是炸藥,那它就是。”
張易之說了句很有哲理性的話。
沒幾個人知道炸藥長啥樣,未知的事物總是更令人恐懼。
“哦。”裴旻似懂非懂。
馬車行駛半個時辰,停在神皇司。
“讓冒丑過來一趟。”
張易之靠在車廂,他現在對索命門有了濃郁的興趣。
民間組織想造反?
說難聽點,刺客就是烏合之眾,不守規矩沒有道德底線,這種組織造反真是天方夜譚。
再說現在不是亂世,在皇權崩塌軍閥割據的亂世,就算你是乞丐,靠著本事也能振臂一呼,麾下聚眾數萬。
可如今稱得上盛世,要造反需要名正言順,至少能打出一個牌子。
像那個倒霉蛋李千里,人家扛著李世民后代的政治招牌,口號就是推翻大周政權,奪回李唐江山。
索命門什么招牌都沒有,他們憑什么造反?
張易之有個猜測,恐怕索命門背后還藏著人!
究竟是誰?
神都城越來越有趣了。
“司長。”
冒丑打斷了張易之的思緒。
張易之揮揮手,示意他上來馬車談話。
等他坐定后,張易之也不寒暄,開門見山道:
“你對索命門了解多少,不留遺漏告訴我。”
冒丑表情頓時一僵,低聲問道:“敢問司長,可是出什么事了么?”
張易之與他對視,眸子里寒光閃爍,神情很冷漠:
“冒丑,你現在是神皇司百戶,不必再躲躲藏藏,以往犯下的事跡早已一筆勾銷,算是重新做人。”
“所以,你要清楚自己的立場,別屁股做歪了。”
聽著警告意味十足的話語,冒丑面色有些驚懼,連忙道:“司長請放心,卑職會牢記在心。”
張易之嗯了一聲,旋即道:“說說你對索命門的了解。”
冒丑稍默,斟酌了語氣,有些尷尬道:“卑職只是銀牌殺手,了解的很淺。”
“銀牌?”張易之揚了揚眉,他建議索命門最好弄個奧運頒獎臺。
冒丑逐條解釋道:“對,門內分為銅牌、銀牌,以及金牌殺手,每次擢升都要積累貢獻點。”
“殺一個目標就能獲得相應貢獻點?”張易之問。
“不錯,司長真是聰明絕頂。”冒丑趕緊點頭,還奉上了一個彩虹屁。
張易之皺了皺眉:“那貢獻點的好處,亦或是說成為金牌殺手的好處呢?”
冒丑言簡意賅:“門內要抽成,銅牌百取四十,銀牌百取二十五,金牌百取十。”
“這規矩倒也是鼓勵良性競爭。”張易之笑道。
雇主發布懸賞令,假如目標值一千貫,金牌刺客殺了目標,到手九百貫;而銅牌刺客,只有可憐的六百貫。
錢財的差距導致心里不平衡,就會更努力去奪取金牌的稱號。
“對了,那個第五重樓就是金牌刺客。”冒丑補充道。
意料之中,張易之繼續問:“索命門大概有多少塊金牌?”
“塊?”冒丑對這個量詞感到疑惑。
張易之換了個坐姿,淡淡道:“口誤,多少個金牌刺客。”
“包括門主在內,攏共就五個。”冒丑道。
張易之略默,感覺這個問答偏離了主題,旋即道:“你對門主了解多少?”
冒丑沒有猶豫,直言道:“絲毫不了解,她神出鬼沒居無定所,我也只見過她三次,每次都戴面具。”
張易之凝視著他:“你有沒有揣摩過此女的身份?”
冒丑沒有隱瞞,全盤托出:“有,兩年前,一個銀牌殺手在長安執行任務,意外失手,被官府抓進牢獄,以私闖民宅殺人罪判死刑。”
“也才過了幾天,竟然改判,官府判他流刑三千里,在發配嶺南的路上,被索命門劫走了。”
“所以門內推測,門主在朝堂擁有一定的權力,或者她是某個官員的夫人。”
聽完后,張易之習慣性手指敲著案幾。
能讓長安府衙改判,其能量至少是宰相級別的。
哪個宰相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