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整個大堂之中,一時間變得落針可聞,一片死寂。
“好殘忍。”
這是包括庵主在內的所有人第一反應,她們面色煞白,整個人渾身發涼。
神魂都在顫栗。
庵主血液幾乎凝固,艱難地說道:“去找陳長卿。”
一個老尼姑目光微垂,領命而去。
“配合不就好了么?我并非濫殺之人,諸位應該也都是奉公守法的出家人吧?”
張易之的臉上甚至帶著一絲很滿意的笑容,這笑容很真誠,眾尼姑很難從中找到絲毫虛假的跡象。
說完后負手踱步,觀摩著堂內莊嚴肅重的佛像。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噤若寒蟬。
一些了解內情的尼姑嚇得瑟瑟發抖,關押那道士會承受怎樣的怒火?
不多時。
“嗚嗚嗚——子唯,子唯啊!”
嘶聲裂肺的哀嚎聲,陳長卿滿身傷痕,在兩個尼姑的攙扶下,一撅一拐地走進去。
看見張易之的剎那,他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地落下來。
庵主雙腿發抖,恐懼讓她幾乎癱倒在地。
陳長卿哭得涕泗橫流,“子唯,貧道受了天大的委屈,你……”
“停!”張易之截住他的話,冷聲道:“誰在造反?”
造反?
庵主如遭雷擊。
這下徹底站立不住,直接倒在地上。
宛若巨石掉進湖面,堂內掀起了驚天駭浪。
誰都知道造反意味著后果。
咱們天慈庵一群尼姑,怎么可能造反。
太荒謬了!
陳長卿陡然收住哭腔,低著頭不敢言語,一副委屈的模樣。
“敢騙我?”張易之眉頭緊皺,表情隱隱透著冷意。
趁著間隙,庵主連忙插話道:“陳道長跟本庵有矛盾,貧尼一氣之下將其關押,但本庵絕沒有涉及到謀反,望張公子明察。”
她絲毫不敢隱瞞,直接承認。
“沒事,繼續關押他,隨時可以殺了。”
張易之丟下這句話,拂袖離去。
全場皆愕然,畫風轉變得太快了。
陳長卿滿臉恐懼,哭喪著臉央求道:“子唯,別這樣無情好不好……”
話音戛然而止。
堂內瞬間靜作一片,宛若無人絕域。
張易之頓在原地,瞇著眼望著走向庵堂的一群人。
冒丑袍袖上都是鮮血,他快步上前稟報:
“司長,這群人企圖逃竄,給卑職攔在門禁處,隨后發生械斗,各個都有刀刃在手,不過卑職率領手下將他們制服,但還是逃走了幾十個。”
“辛苦諸位了,記功一次。”
張易之朝鮮血淋漓的綠袍們投去贊賞的目光,旋即看向被繩子捆綁的這群人。
十幾個魁梧和尚、一個華服男子、一個尼姑。
張易之神情冰冷,緩緩掃視著他們:
“諸位,為什么要逃?請給個合理的解釋,給不出來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