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釗:“城東有一個綢緞商的女兒名叫裴葳蕤,長得傾國傾城,美貌冠絕益州。”
“畢祖青睞她良久,可奈何落花有情流水無意,人家愛慕咱楊家的楊玄琰,早已定下婚約。”
“等等。”張易之截住他的話,“楊玄琰?”
“是啊。”楊釗有些奇怪。
張易之捏了捏眉心,史書記載,他正是楊玉環的親爹。
看來楊玄琰就是跟這裴葳蕤結合。
“繼續。”
楊釗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談:
“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對,豈容畢祖這個妖怪來反對,可這廝偏要死纏爛打。”
“隔幾天,就要拿買來的詩文去綢緞鋪騷擾裴葳蕤。”
張易之輕輕頷首:“在綢緞鋪子,最好下手是吧?”
“舅舅英明。”楊釗奉上一個彩虹屁。
張易之瞇著眸子,陷入沉思。
為什么畢祖不敢棒打鴛鴦,那是顧忌弘農楊氏這個招牌。
楊釗和楊玄琰都是出自弘農楊氏分支,雖然不是嫡脈,但在益州這塊地還是有幾分能量。
他之所以悄悄來拜見姨娘,也是顧忌弘農楊氏。
如果被弘農楊氏知曉,那姨娘一家日子就不好過了。
至于那姐夫,自家與張家的關系是既定事實,他當然不敢聲張。
更何況,背靠著蒼天大樹,他只會暗地偷笑。
摒棄多余的想法,張易之斜睨著外甥,平靜開口:
“你很不錯。”
楊釗咧咧嘴,眼底也有幾分自豪。
張易之突然站起身,居高臨下俯瞰著他,一臉冷峻:
“即日起,本官命你為神皇司駐益州綠袍,過段時間會從神都送來繡春刀和腰牌。”
轟!
猶如驚雷炸響,楊釗目瞪口呆。
旋即激動的情緒席卷全身,整個人也微微顫抖。
那可是朝廷如今最有權勢的部門!
左手拿生死簿,右手拿勾魂筆,霸氣無雙!
“絕對服從,忠心不貳,卑職叩見司長!”
楊釗大著嗓門,有模有樣的抱拳躬身。
張易之上下打量著他,不禁有些佩服。
怪不得別人說沒能力還真當不了奸臣。
史書上能留名的奸臣,各個都擁有為人稱道的才華和能力。
張易之神色陡然森嚴,厲聲道:
“一定要保密,對誰都不能說,包括你娘你祖母。”
“卑職敢以性命擔保!”楊釗目光堅定。
張易之恢復幾分表情,溫聲開口:“現在去跟同僚熟絡一下。”
“是!”
楊釗身子站得筆挺,走出大廳去了隔壁的客房。
張易之背靠椅子,想起益州之事,眼神逐漸變得銳利。
畢構雖然是益州大都督,但在他眼里,就是一只隨意碾壓的螻蟻。
為什么還要大費周章?
自然是布局。
張易之有強烈的預感,劍門關應該不是主戰場。
經歷了政變,他明白一個道理,一個棋子極有可能影響一場棋局。
如果沒有獨孤陽曦這個小人物,現在恐怕是李唐天下了。
同樣的道理,悄無聲息掌控畢構,就能占據先機。
便能等待那些魑魅魍魎浮上水面。
想一網打盡,首先需要一張沒有漏洞的大網。
……
陪姨娘用完膳,又依依不舍了一會,張易之才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