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敏感、最脆弱的一根神經被這句話所觸動。
她很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一方面,張巨蟒跟廬陵王府捆綁得更深,也跟她徹底走向決裂。
因為不管局勢如何發展,她跟皇兄的儲位矛盾一直存在,而張巨蟒選擇了皇兄。
另一方面,張巨蟒準備以長安為根據地了。
武則天將太平的表情變幻盡收眼底,她意味深長的問:
“跟朕說說你的看法?”
太平美眸深處有一絲薄涼。
以利相交者,利盡則交絕。
當雙方各自都想爬上權力的頂峰,曾經有過的利益聯結自然就不復存在了,剩下的只有日趨尖銳的利益沖突。
她飽滿的酥胸起伏不定,等激蕩的情緒慢慢平復,才輕啟紅唇:
“母皇,兒臣前幾天去張府,觀察到幾個細節。”
“負責待客的丫鬟是幾副生面孔。”
“院落地上有兩道深刻的車痕,看樣子馬車承載著重物。”
“兒臣還注意到掉落在花園的幾個金錠。”
武則天如遭雷擊,臉色沉得快能滴出水來。
太平深呼一口氣,冷言:
“種種跡象表明,他極有可能舉家逃離神都。”
武則天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重兵把守城門,再……”
“母皇。”太平截住她的話,提醒道:
“難道您忘了翱翔天際的氣球么?”
話音落下,武則天瞳孔驟然收縮。
之前的怒氣,被一陣更猛烈的狂風席卷而去。
取而代之的,是無法言喻的驚恐和不安。
是了,張巨蟒隨時能逃離神都,在地面上布置天羅地網就是個笑話!
她竭力遏制寒氣蔓延全身,突然自嘲一笑:
“令月,朕太阿倒持啊!”
權柄授于人,自身卻要面臨危險和災難。
太平默然,自己何嘗不是?
信任和愛意皆被辜負。
武則天盯著她,嗓子晦啞:
“令月,你覺得朕現在該不該動手?”
眼下的形勢已是劍拔弩張,絕不容許她有絲毫的猶豫和拖延。
她很清楚這個男人的能力手段,一旦去了長安,那將一手遮天,掀起驚濤駭浪!
怪不得要屏退左右隔絕信息,母皇已經打算秘密剿殺了。
太平沉默片刻,沒有避而不答,反倒一臉堅決:
“不錯,必須斬殺社稷的禍害。”
武則天微微錯愕,似乎不曾想到女兒會發出如此鏗鏘有力的聲音。
她摒棄多余的情緒,一字一句道:
“張府戒備森嚴,到處都是此獠的精銳悍將,所以朕需要火器營轟炸張府。”
她其實可以直接強奪,但征詢太平意見,也是為了試探。
坊間謠言她也有所耳聞,何況太平一向跟此獠走得很近。
所以一旦太平答應搬來炸藥,就能確定其立場。
太平眼底有絲慌亂之色。
短短一句話,她強撐的冷漠忽然化作無邊的煎熬。
火器營,那是他不惜對抗母皇和滿朝袞袞諸公,也要讓公主府全權處置。
如今卻要拿著炸藥去轟炸張府。
“聽著,此獠要顛覆大周社稷,自己稱帝!”
冷厲森然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稱帝。
這兩個字如尖銳的利器,狠狠刺進太平的心臟。
進而撕裂她的野心權欲,占有她夢寐以求的位置。
“好。”
太平緩緩吐出一個字。
她玉頰上再沒有感情波動,平靜道:
“為社稷除害,兒臣責無旁貸。”
話音落下,大殿陷入沉寂。
武則天靜靜端詳著她,表情有些恍惚。
不知道經歷了什么,讓太平心性手腕變化如此之大。
剎那間,透過這張精致美艷的臉蛋,她好似看到自己年輕時的風采。
過了很久,武則天收回目光,說出了召見的最終目的:
“令月,你素來與此獠交好,也許能讓此獠放下戒心。”
“今晚再拜訪張府,身邊的侍衛都要換成刺客。”
“朕讓武三思率領南衙陌刀隊,神箭手各五百人,配備最精良的武器、還有火器營的炸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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