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次打量起眼前的這個少年,卻發現了異常之處,太平靜了,平靜的有些詭異,一雙眸子古波不經,似乎這世上沒有什么事情能夠讓他動容一般。
林如海心里一動,抱著試探的語氣說道:“理哥兒可知我這的難題是什么樣的難題嗎?雖然國公府勢力龐大,但是此處離神京路途遙遠,怕是力有未怠吧!”
林如海的話外之音是在說若是想要以勢壓人根本不可能,他身負皇差還差點死在這揚州,賈家若是在神京還有幾分面子,但是在這,他這小不點怕是被他們吞的連骨頭渣子都剩了。
賈理又不是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年,林如海的話他猜到了,此事他既然打算快刀斬亂麻,便沒有再試探下去,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揚州的鹽幫都是哪些人在把控著?”
林如海一聽剛端起茶杯的手又放了下來,這個外甥一下子問道了重點上了,不過他沒有立即就告訴賈理,反問道:“你想用什么法子幫我這個忙?”
賈理繼續說道:“什么法子姑父就不要管了,有道是龍有龍門,鼠有鼠道,想要解決問題又不是只有一條路,姑父放心就是,賬簿證據,還有那些鹽商,定不會讓他們再興風作浪的!”
林如海聽到這里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賈理看了許久,這外甥口氣很大,想來應該是有別的門路,但又怕他年輕氣盛,現在還沒弄清楚他和自己女兒的關系,萬一人死在自己地盤上,那他也沒法和女兒交代啊!于是他就委婉地說道:“鹽幫共有八大家,盤踞在江南,勢力盤根錯節,與神京的大人物多有來往,一些事情我都不好動手,幸而天恩,皇上賜我錦衣親軍,這才保得住自己這條命,哥若是無那等本事,就離去吧!不要白白浪費了自己的性命。”
賈理只看著他不說話,無法,林如海將這八個家族告訴了他,并耐心囑托了幾句,賈理聽完后,沉思了片刻,起身就告辭了。
“英蓮,和張二、李虎在衙門等我,我出去辦點事情。”
英蓮一聽說是不帶自己,兩眼一紅,又拽起了賈理的衣角,一句話都不說了。
無奈,賈理輕輕地在她那顆胭脂痣上一點,英蓮一下子昏睡了過去,賈理對兩個護衛說道:“照顧好她!”
是夜,本是暖風吹皺的江南突然刮起了寒風,燈火通明的夜市蒙上了一層醉人的血紅,一道微風吹過,波光粼粼的水面卻升起了濃濃的白霧。
次日揚州動蕩,鹽幫八大鹽商全族被屠,全家老小,婆子、小廝甚至連條狗都沒放過,真正地雞犬不留,這件事對于整個江南甚至是大康朝都是核彈級別的,這顆核彈不僅炸懵了林如海,也炸懵了朝堂。
這滅門之禍先前一絲風聲都沒有,林如海剛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就心驚膽戰,幾千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消失了。
看著桌子上這厚厚的一摞賬本,一塊猩紅刺目的金令,一個小瓷瓶,還有一封信,他心底有了猜測。
他顫顫巍巍的手慢慢地伸向那封信,突然左手狠狠的將自己的右手按在了桌子上,緩了好一會兒,這才將顫抖的手壓了下來。
灌了幾口涼茶,他這才拿起那封信,慢慢讀了起來,看完這封信,他一下子攤在了椅子上,眼中范過一絲驚恐,他難以想象外甥手段竟然狠辣、恐怖如斯。
看著那個小瓶子還有那個金令,他久久不能言語,最后一聲感嘆幾乎聲不可聞“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
又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林如海整理了一下衣服,出了房間門口,在前院菊花一旁道了句“影子!”
突然一個人出現在他面前,面相普通,面上無須,一雙桃花眼泛著寒光,他恭敬地給林如海行了一禮。
說道:“拜見老爺,屬下受紅衣大人所托,特來保護大人安危!”
......
邊疆之事從未又過真正的平靜,如今賈理所處便是南疆的戰場上,憑借著他自己的優勢,很快就在軍中展露頭角,加上一些特殊的手段,不動聲色地就控制了南疆的大部分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