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老摩爾夫婦在羅伊苦苦央求下,答應他去給屠夫當學徒的請求。
兩夫妻對從小看到大的兒子何其熟悉,僅僅這一天,自他蘇醒過來到如今行為舉止已迥異于以往:從一個文靜害羞的男孩子,變得開朗活潑、健談起來。
但羅伊言語、神態之中對老兩口的殷殷關切,那是做不得假的。所以這對淳樸的父母沒有多想,反而對孩子的改變感到由衷的欣慰。他們覺得孩子熬過一劫,一下子長大了許多。
第二天,許多卡耶村村民驚奇地發現魁梧粗魯的屠夫弗萊徹身邊,多了一位身材單薄的學徒。
“老摩爾家的孩子被馬撞了剛好,難不成又患上了失心瘋,就他那娘們一樣的脾氣,怎么會跑來宰殺牲畜?”
“你個鄉巴佬懂什么,差點沒被撞死,心性沒點變化才奇怪。但我打賭小羅伊堅持不到一周,屠夫的工作,不是什么人都能干!而且這工作油水豐厚,屠夫為啥要便宜他?”
無論村民們怎么議論,羅伊一門心思跟著弗萊徹干活。一天接觸下來他發現工作內容跟想的有所出入。
在諸如牛羊等大型家畜被送過來后,弗萊徹首先會給家畜喂食一種黃色的粉末,以麻痹動物的神經,避免動物死前痛苦掙扎。
根據屠夫的說法,這些粉末是村里的草藥醫生贈送給他的麻藥。
將牲畜殺死后,輪到最難處理的部分。要把肉切的恰到好處,刀如何分割骨肉,而不破壞肌肉的紋理,必須對牛、羊、豬的身體結構極為了解。
屠夫的文化水平不可能畫幅生理構造圖出來讓羅伊記憶,只能通過動作示范,一刀一刀給他指引。
“嘔……”
羅伊在一旁看著弗萊徹大叔淡定地把牛扒皮、掏出內臟、拆分骨肉,鼻子充斥一股濃濃的腥臭味,眼前盡是熱氣騰騰的鮮紅。
“嘔……”胃中劇烈翻滾,沒忍住彎腰一陣干嘔,殺牛的第一刀還好,往后的分割,那才叫考驗。
“嘿……”屠夫調笑道,“昨天殺牛的時候沒見你手軟,現在怕了吧。這門手藝臟累不是我信口胡說,不然過了這么久,也不會除了無知的小羅伊,村子里也沒別人愿意。當然我也不會隨隨便便便宜外人。看你有沒有那個恒心和毅力接我的班!”
羅伊從干嘔中恢復過來,只覺得腦袋微微眩暈,腿腳發軟,屠夫沒給他更多的休息時間。
“過來把刀拿著,我教你怎么使勁,沿這里割。”
“老子讓你往上,你的刀往哪兒割?!”
“他娘的,沒吃飽飯?”
羅伊稍有不對勁,立馬被罵個狗血淋頭。
他心下哀嘆,這個屠夫學徒,不僅要適應著院子里的臟亂血腥,承受粗魯的辱罵,還要長期揮著刀,不一會兒便手臂酸軟。他的體質不到5,遜色于正常成年人,更容易疲勞。
身體和心理的壓力瞬間讓他微微難受。
“我真是自作自受,非要來當屠夫學徒。”
心里不停地吐槽著,羅伊仍然一絲不茍地完成了屠夫的任務,他還是分得出輕重緩急。
當然最重要原因,待宰的動物都被他搶過致命一刀,收割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