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貴族和術士的生活環境才能接近從前那個世界吧。
他最滿意的地方還是斑駁的木窗外,水磨邊一塊挨著池塘的寬敞空地,完全可以用來練習射弩技術。
這里還提供免費的晚飯,羅伊索性一次**足了整月的房租15克朗,也就是每天50銅幣。
……
入夜之后,羅伊在飯桌邊見到了磨坊主一家人,除了身材瘦削的亨克,旁邊坐著另一位面皮腫脹,一身花里胡哨的長裙、嘴唇涂得像血一樣的肥胖婦女。
“羅伊,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妻子烏娜……她平時也留在磨坊幫工。”
婦人滿臉堆笑,“難怪一大早就聽到有喜鵲在叫,原來是貴客登門!小兄弟你可真有眼光,我保證附近再沒別家像我們的房子,便宜又干凈,你就安心住下吧,保準滿意。”
女人說話間不時捂著嘴發出一陣沙啞的嬌笑,長裙之下的肥肉波濤般的涌動,羅伊忍不住瞥了一眼磨坊主。
有此“嬌妻”,難怪磨坊主消瘦至此。
“對了,小兄弟,你面孔很生,口音聽起來也不像是本地人。家住在哪里啊,到這邊來有什么要緊事?”瑪娜往餐盤里夾起烤至金黃的豬肘子,又貪婪地舔干手指上的油脂。
“我來自下波薩達的小村莊,一個親戚介紹我到這邊來工作,說是帶我見見世面,誰知等我進了城他卻玩起了失蹤。“羅伊意有所指地嘆了口氣,然后毫不客氣地拿起另一只豬肘,大嚼特嚼。
“哎喲,怎么會有這么沒良心的親戚!”胖婦人用餐巾擦了擦油乎乎的大嘴,眼縫里閃過一絲肉疼,“不過小兄弟別擔心,艾德斯伯格是座大城市,只要你肯吃苦,工作的機會多得是。相信你很快就能有收獲。”
“兩位有什么好的推薦嗎?”羅伊的眼神在磨坊主夫妻身上打了一轉,
壁爐昏黃的火光下,亨克搖頭晃腦,做出一副認真考慮的樣子,“對面的屠夫家……不行,油水豐厚的工作他不可能交給一個外地人……劊子手學徒?不,太晦氣會讓整個磨坊都沾上霉運……”
“小兄弟,我跟你說,大城市第一份工作,眼界不要太高……”胖婦人幫襯道,“亨克也是你這般年紀,十三四歲就離家出走到這邊來工作,奮斗了十年,才攢了些錢租下磨坊。他最開始什么臟活累活都干過……搬過潲水,守過菜當,我覺得你……可以去試試……中城區集市那一塊,大量的工作缺人。但我得提醒你,務必要小心某些家伙。”
磨坊主亨克接過了話頭,“瑪娜說得對,要是你遇到那些發革命布告的家伙,就躲得遠遠的,千萬別聽他們胡說八道。干什么不好,去鬧革命,遲早要把腦袋革掉。”
“他們難道不是為了降低農民稅收嗎?”羅伊悄悄地把整根豬肘消滅地一干二凈,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磨坊主家的晚餐確實美味,肥而不膩,加了一點點蜂蜜,烤肉手藝不比雷索差,就是太少了。估計也就第一天才這么豐盛。
“這你就不清楚了吧,塔維克男爵已經妥協過一次……照我說,革命軍就該見好就收,可他們首領莫名其妙地失蹤了,非要怪到男爵身上,威脅讓男爵給個交代。這不是胡攪蠻纏嗎?”
羅伊可是清楚,革命軍領袖還在矮人酒商的酒桶里泡澡,男爵確實是個冤大頭。
“小兄弟,”亨克接著說,“除了革命軍,你在艾德斯伯格還得小心麻雀幫,這幫子家伙肚子里盡是壞水,坑蒙拐騙無惡不作,少去下城區。那是麻雀幫的地盤兒,他們尤其喜歡打外地人的主意……你這種年紀小,看上去好欺負,長得又不錯的男孩子,一定要小心。”磨坊主突然詭異一笑。“有的貴族就喜歡那個調調。”
……
“多謝提醒。”羅伊點了點頭,又盛滿一碗土豆濃湯。“對了,亨克大叔,我之前看到的那個女孩兒了是不是你家的女兒,怎么不一起吃?”
羅伊話音剛落,原本火熱的餐桌氣氛為之一凝。
正啃肉啃得滿嘴是油的胖婦人,突然噎住了,漲紅著臉拍了拍胸膛,亨克也放下了手中的叉子。
“小兄弟,把她叫過來未免太倒胃口。你安心吃飯就行,她自有去處。”
“哼!”胖婦人總算緩過了勁兒,胖臉由晴轉陰,“你以后別提那個丑丫頭。怎么對待她,是我和亨克的家事,不需要你來操心。”胖婦人絲毫不掩飾語氣中的嫌棄和憎惡,“給她口飯吃,給個住處已經不錯了,上桌想都別想。”
“那她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