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從手術臺上蘇醒過來時,昨日的疲倦、皮膚上的淤腫統統消失,身體煥然一新、精力充沛到了極點。
“孩子,你得感謝你的老師。”南尼克含笑遞過來一碗散發著濃郁腥味,黏糊糊、黑不溜秋的粥狀食物。
“先把這碗藥湯喝掉,一滴不許剩!”
少年接過藥碗二話不說一口悶下,尸山血海都爬出來過,藥湯那令常人難以忍受的腥臭氣息甚至無法讓他皺個眉頭。
“我得感謝雷索?那家伙趁我睡著了又干了些什么?”
“別看他外表五大三粗,做事卻周到詳盡,在你脫力昏睡過后,他為你按摩活血兩個多小時。不然就算你精力再旺盛,也無法短短一晚上消除肌肉的疲勞。”
“這家伙……”
羅伊摁了摁手腕,他記得昨天那里有一圈濃重的淤腫,不過現在只能看到一條極淡、幾乎消散的痕跡,連手掌心被磨出的水泡、紅腫也大為緩和。
蛇派傳統按摩術,他曾經體驗過,如今依然頂用。
……
接下來是同樣的流程,女術士的日常體檢、記錄身體數據、灌注激素。
然后打了雞血一般的少年進入訓練場,獵魔人面色冷冽提劍候在那邊。
“又是繁忙而充實的一天……”
不過今天的訓練環境稍有不同,前兩日神殿的女孩兒們并沒關注到這邊的異常情況。
但今天幾個十來歲、穿著灰色衣裙面容青澀的祭司學徒悄然來到附近,好奇地打量那個臉色通紅的少年。
陽光下光頭大漢不時伸出肌肉虬結的手臂指指點點,而少年好似他手下的提線木偶,機械地重復著揮劍的動作,動作只有兩個,一開始是劈砍,然后是突刺……枯燥又單調。
“無聊!顛來倒去就那么兩招,還不如看雜技!”一個扎著小辮臉上帶著嬰兒肥的女孩觀摩了半天,癟了癟小嘴,“他們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資格在神殿里舞弄刀劍?”
“我猜是白薔薇的騎士……”旁邊一個個子小巧,眼睛亮得驚人的女孩一臉認真地說,“在神殿這邊,南妮克嬤嬤只允許騎士拔出武器!”
“附議!上個月啊27號那天,不是有一隊白薔薇騎士來到神殿嗎?”腦后扎著馬尾、下巴尖尖的女孩一臉仰慕地回憶,“他們當時也在院子里演練武藝……為了震懾心懷不軌之徒,保護神殿的姐妹們!”
“白薔薇的騎士才不會保護神殿……因為南妮克嬤嬤寧愿把錢花在救濟窮人上,也不會雇傭這群吸血鬼!”一名身量高挑的少女牽著一對瓷娃娃般沉默寡言的小孩子站了出來,反駁道,“上次騎士來神殿只為了護送艾爾蘭德的皇后陛下。”
高挑少女一臉篤定,
“至于他們倆,沒有穿戴騎士精致的板甲,胸前也見不到白薔薇的紋章……注意他們的眼睛,那個光頭必然是個獵魔人,年輕的沒準是個學徒!”
“哦——獵魔人……那可不如白薔薇騎士體面、高貴……不過也是群可憐人,難怪嬤嬤愿意收留他們。”
一群女孩嘰嘰喳喳討論著獵魔人是如何使用野獸的眼睛戰斗,不知不覺又聊到了另一個話題。
“埃梅麗婭皇后每個月都會來吧,捐一筆錢,從南妮克嬤嬤手里購買靈藥。沒有比她更虔誠的信徒,她絕對值得擁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可梅里泰莉女神為什么不讓皇后和親王陛下如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