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聽著這話,眼中卻閃過一絲怨恨,“只是……”她突然絞著雙手,扭扭捏捏,支支吾吾。
羅伊心頭一動,趕緊說道,“如果有什么難題不妨說給我聽聽,沒準我能幫你。”
女人低下頭沉吟了片刻,“您真的是獵魔人?”
“傳聞中獵魔人是變種人,沒有感情……不可能給無關的死者家屬什么慰問金,態度也不會像您這么平易近人。”
“這只是傳聞,獵魔人有好有壞,”羅伊索性開誠布公地說,“你只需要知道,我對幾位沒有惡意,我的確想找出兇手。”
他現在開始想念獵魔人的亞克席法印。
“如果可以的話,我把錢還給您,”女人咬著嘴唇,“再給您一些,但不多,我希望您能幫我的丈夫洗刷污名。”
“污名?什么污名?”羅伊詫異地看了女人一眼。
“法奎爾死掉后,銀行就收回了我家的無息貸款,還污蔑他監守自盜,一直在偷偷藏錢。”
女人顯然非常信任丈夫的為人,激動地臉色通紅,“可家里哪兒有多余的錢?我和他當了十來年的夫妻,我一清二楚,法奎爾就是個模范丈夫,每天下了班準時回家,從不在外面胡混,更沒帶回除了工資之外的一個銅子兒!而且一直以來勤懇老實,在同事里口碑很好……您可以隨便去問!”
“不瞞您說,尊敬的總行行長維瓦爾第先生曾經接見并當面嘉獎過他。授予他維瓦爾第最優秀員工的榮譽。”
“我不相信法奎爾會做出那貪污公款的事來!”
羅伊沒有收下女人的錢。
他原本就要調查死者的身份信息,也不想從一個可憐的單身媽媽手里要錢。
少年來到了艾爾蘭德城最大的維瓦爾第銀行外,躲在外側的巷子里靜靜等待。
直到下午有員工開始離開,悄然尾隨一個中年人。
因為尚未掌握獵魔人的亞克席之印,他用最粗暴直接的手段,麻袋套頭加上威逼利誘。
那個老員工還以為被最近的連環殺手盯上,還沒開始拷問便被嚇出尿來,倒豆子一般吐露出前因后果。
羅伊聽完忍不住嘆了口氣,真相與那個女人的陳述截然相反——銀行并沒有冤枉法奎爾。
維瓦爾第的員工每次下班前,都會被搜身檢查以防貪污,法奎爾卻偷偷把錢藏到了廁所的暗格里。
可惜他還沒找到機會把錢弄出來,就被兇手虐殺——再往后,新來的員工接手他的賬目查出了那筆奇怪的虧空,導致東窗事發。
“法奎爾貪污了銀行的財產。”
那么兇手殺他是因為這個原因嗎,一個鐵面無私的高階吸血鬼?
……
了解完銀行職員的信息,羅伊又馬不停蹄地來到艾爾蘭德城東——死狀凄慘無比的乞丐日常的“工作場所”。
輕而易舉,他在這附近找到了對方的“同事”。
“唉,老巴爾,我十年的兄弟……我多么想找個人傾述關于他的滿腹牢騷,只是揚克已經餓的沒有力氣多說哪怕一個字……”
衣衫襤褸的乞丐歪著腦袋、咧著滿口黃牙,一副自憐自艾的表情,他那只覆滿臟泥、黑乎乎的手卻悄然把破碗往少年面前推了推。
“叮咚”,幾枚黃澄澄的銅幣撞上木碗的邊緣,乞丐瞬間瞇起了眼睛,哈巴狗一樣撲到少年面前,想要親吻他的皮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