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兩位能放過老潘塔?”
“你確實沒有殺過人?”雷索質問。
“我向雷比歐達先知起誓,從未曾傷害過任何一個人類,”老頭激動地唾沫橫飛,“而且我和村民們關系都不錯,兩位大可以去求證。”
“何況我這副身體,吹陣涼風都會病倒,又能殺得了誰?”
獵魔人雷索看了看他的臉,“如果你所言非虛,那么我會饒你一命!”
……
不久后,如蒙大赦的老頭帶著兩名獵魔人來到了維吉瑪湖南岸、一株巨大的柳樹下,摩挲著凹凸不平的樹皮喘著粗氣,
“每次只要我在這棵柳樹前的軟泥地里埋進去一條死魚,當天凌晨便會有一頭半魚人祭司來到這里等我。”
“會面后,通常由我先向它匯報附近各個村子的近況、以及各種新鮮消息,然后它會視情況賜予我不定量的肉。”
“墮落半魚人聽得懂?”
“我也不明白,也許它們會傳遞給背后的主子。”
獵魔人把附近的環境檢查了一番,又用亞克席法印把他拷問了一遭,確認了老頭的說法。
“我還有個疑問,”羅伊好奇審視著老頭的臉,“寇納村的村民大部分都噩夢纏身,精神萎靡,可你看上去完全沒有這個困擾。這很奇怪,明明你與墮落的半魚人接觸更多,為何受到的影響卻更少?”
“我不清楚……”老頭子微微驚慌地搖頭,他感覺獵魔人話里有話,“其實我也在做噩夢,只是沒有大家那么頻繁。”
“你的問題也許我可以回答,”光頭大漢插了一句話,“邪神的編織的夢境,是讓正常人神經錯亂,變得嗜血、狂熱,但要是原本便不具備人性的存在,夢境的影響就沒那么顯著。”
“什……什么意思?”老潘塔滿臉驚恐地后退,后背抵上了大柳樹,
“你可知道,你的做法將導致多嚴重的后果?”
老頭子吞了口唾沫,慌亂地狡辯道,“既使沒我給墮落者傳達消息,它們該殺的人一個也不會少。孤苦伶仃的老潘塔也只是為了活下去……為了生存,迫不得已。”
該不該放過他?
年輕的獵魔人認真思考了一番,暗金的瞳孔變成了棱形,
“老潘塔,你不覺得已經活的夠久?這個世界六十多歲,已經算得上長壽,知足吧。”
“你們答應過我……”
“沒錯……雷索答應過你……所以他不會動手……”
老潘塔嘴巴張了張——年輕人臉色凝固,緊接著一道白光流星般劃過眼前。
一陣天崩地裂般地搖晃,再睜眼,便是無法遏制的頭暈眼花——視線中,一具干巴巴的無頭身體突兀地站在原地,脖子間鮮血如噴泉般澆落。
“身體……我的身體……我的腦袋去哪兒呢?”
念頭熄滅,老潘塔滾落在地的腦袋上眼皮徹底地合攏。
“擊殺潘塔,經驗值+20”
“身為人類,還是得有一些底線……”
羅伊從尸體上扯下一塊碎布,細致地擦拭干凈阿隆戴特劍身上的鮮血,
“小鬼,什么時候變得鐵石心腸起來?”大漢撿起了瞪大眼睛的死人頭,“以前你絕不忍心向一位老人下手。”
“雖然他在生理結構上是人,從精神方面來說卻是不折不扣的怪物。而清除怪物,不是獵魔人的本職工作?”
羅伊呼了口氣,將阿隆戴特重新插入背后的劍鞘。
“把尸體收拾完,找條死魚整進去,明天凌晨咱們再來陪墮落半魚人‘聊聊天’”。
處理完湖邊的事務,兩人又回到老頭子的田埂邊的茅草屋,然后,從附近的田地里挖出了十多具人類的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