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派把墨鏡向下滑,架在鼻梁上,灰綠色的豎瞳掃了對面一眼,手中長劍猛然插入地面,雙手環胸,“我得提醒四位,那孩子早和我做了約定,而就在剛才我替他報了仇…”他看了看地面那個人頭,“強盜死光了,我履行完承諾,那孩子現在屬于我,誰也搶不走!”
他的語氣很奇怪,拖著長長的尾音,聽不出是哪個國家的方言,但配上他的表情,不得不說相當欠揍。
性格沖動的瑟瑞特有些生氣了,雙目噴火,好在羅伊及時按住了他的肩膀,
“貓派的朋友,別緊張,既然你先看中了那個孩子,我們不會跟你搶。”
“蛇派的,你們有這么好心?追蹤了我一路就這么輕易放棄?”
“你錯了。我們追蹤的是那伙強盜,”羅伊無奈地笑了笑,弗里厄斯脾氣比瑟瑞特也好不到哪兒去。“既然你已經處理掉他們,那用不著我們出手了。”
話音落地,氣氛一時陷入沉靜。
面對面的雙發都在觀察。
弗利厄斯身體微躬,垂在身側的雙手飛快繞動手指,處于一種隨時可以運動的狀態。
奧克斯兄弟面無表情,這位貓派似乎并非想象中那般瘋狂、不可理喻,而且劍術不錯,是個切磋的好對手。
而雷索雙手環胸、琥珀的瞳孔閃爍著回憶的光芒,似乎想起了誰。
“不如…找個地方聊聊如何?”羅伊打破了僵局,“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同類,我們可以交流交流。”
他說著,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瓶矮人烈酒,先是給自己灌了一口。然后忍住刺喉的灼熱,將酒瓶拋給對方。
“酒會影響我的反應速度,我從不喝這東西。”獵魔人拎著酒瓶,緩緩傾斜,任由烈酒從寒光閃閃的鋼劍劍刃上滑落,“但我替兄弟感謝你的招待。”
……
入夜。
樹林中央的火光撕破黑暗,五名獵魔人正圍坐在旁邊。
篝火堆上架著一頭被開膛破肚,烤的外焦里嫩的麋鹿,散發著誘人肉香的油脂,嘶嘶滴入火焰中,香氣在夜里傳出很遠。
這里原本是那伙強盜的營地,但他們已經變成冰冷的尸體,被埋入地底。
當然耳朵都被割了下來。
獵魔人理所應當占據了這處營地。
“說實話,在今天之前,我很少聽到蝮蛇學派的消息,”弗利厄斯用獵人小刀切下一塊烤肉,趁熱塞入嘴里,然后哧溜著舌頭,好不痛快,“更別提一次見到四個人。”
“蛇派的學校在南方,尼弗迦德帝國境內,大多數蛇派獵魔人終其一生都沒有踏入過北方的地界。”雷索灌了口烈酒,愜意地瞇起眼睛,“你沒聽過很正常。”
“尼弗迦德?難怪。話說回來,你們蛇派都喜歡集體狩獵?在北方,同行的獵魔人很罕見。”弗利厄斯目露疑惑,“單獨行動賺錢效率更高。”
“沒辦法,迫不得已…”雷索說道,“蛇派的學校早被狂獵給摧毀,徹底荒廢了下來。而且數年前尼弗迦德新帝登基,頒布的法令對獵魔人更加嚴苛,我們在南方沒有了生存的根基,只能到北方碰碰運氣。我也不瞞著你…”雷索擦了擦嘴角的酒漬,“我們四個就是蛇派僅剩的獵魔人。”
聽完光頭大漢半真半假的解釋,弗利厄斯那欠揍的嘴臉終于變化,目光中有了一絲觸動。
“弗利厄斯閣下,你了,又怎么會跑到泰莫利亞這邊來?”羅伊往烤肉上撒了點芥辣粉,讓它更為可口。
身后,棕馬維爾特悄悄把頭伸了過來,歌爾芬·黑狗趴在它的鼻子上,兩個家伙都一眨不眨盯著食物。
不是烤肉,而是那瓶烈酒。
“調皮鬼!”
羅伊笑罵了一句,分別往它們舌頭上滴了一滴。
然后兩個家伙一臉**地退開。
弗利厄斯瞥了一眼,但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