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的日子過得一直不算寬松。
她也不敢接觸諾維格瑞的有錢人。
安全官沙佩勒更喜歡那些失眠的富人去永恒之火禱告捐款,而非迷信卜夢術,在她這兒“浪費”金錢。
提麗家族一直謹守分寸,才在諾維格瑞生存了下來。
面前這筆錢能極大地改善生活。
讓她像個正常的女人那樣添置一些精美的衣裳,她已經有兩個月沒采購新衣服了。這對一位愛美的女士而言是無法忍受的折磨。
可林·提麗還有些猶豫。
“我盡力而為,但無法保證。要知道卜夢術并非無所不能,還有諸多限制條件…你們與追尋的目標之間至少得建立過聯系,有過接觸,或者某種羈絆,越深刻越好。否則無從入手。”
陶德說,“失蹤者是我的親生女兒,身體中流淌著相同的血液。這種血緣關系足夠牢靠嗎?”
可琳提麗沉吟了片刻,一把抓住錢袋,任其滑入胸前那條深溝里,然后掃了兩人一眼,“那還等什么?我需要和陶德閣下獨處,一個的安靜的環境,適合營造夢境。”
兩分鐘后。
臥室的大門緊閉,被關在外面的獵魔人喃喃自語。。
“她能成功找到愛莎嗎?”羅伊摩挲下巴,緩緩踱步。
下一刻一陣風吹過,獵魔人瞬間像壁虎一樣貼上了木門,附耳偷聽。
陶德坐在床上,卜夢者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溫暖的手掌不輕不重地包裹著他的手掌,纖長的十指滑過他的指節,像在給他按摩。
傭兵眼神微微悵然,似曾相似的溫馨場景,還是十多年前。
陪著溫柔賢惠的妻子科琳。
自己辜負的那個人。
“深呼吸,放松…”可林·提麗盯著男人的哀傷、愧疚的眼睛,將燈光調得更加昏暗、柔和,
“我會引導你,首先我們得建立精神的聯系,我會問些問題,你必須回答,一定要誠實由衷地回答。”
陶德深深地呼吸,壓下心頭的排斥感,卸下長久的傭兵生涯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他調整了大約五分鐘。
“好了。”
“描述你對愛莎的一項回憶,我需要一項最強烈最完整的回憶,關于她。如果實在沒有,你也可以描述從旁人口中聽來的,印象最深刻的,有關于她的介紹。”
男人的目光瞄向遠方,回憶在腦海里翻滾,
“我的愛莎出生于諾維格瑞,出生那天天上的太陽…”
“她剛學會走路那天,就模糊叫出了我的名字…”
緩緩的陳述中過了一刻鐘,男人眼眶悄然泛紅起來。
“克制你的情緒,不要沉溺于傷感,”可林面不改色,手掌輕輕在男人額頭一點,“現在你得躺下來,全身放松,握著我的手,講有關愛莎的事情,你認為她身上發生了什么事,她為什么會失蹤,她現在應該在哪兒?
一邊問,卜夢者一邊點燃了床邊一爐香料。
白色的、散發著青草香氣的煙霧彌漫起來,
陶德的臉在煙霧中變得模糊不清,嘴角開合間,煙霧云朵般變換,陳述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逐漸消失。
他閉上眼睛,開始規律地呼吸。
卜夢者站起身體,觀察著男人的神色,確認他陷入熟睡,然后將梳妝臺邊準備好的半成品毛衣取過來——她開始織毛衣。
白煙將躺著的和站著的影子都籠罩住,融為一體。
……
“呼——”
“愛莎!愛莎妹妹!”
一個清脆急促的女聲將陶德喚醒,目光很快由渙散到匯聚,他看到身前一位嬌小美麗女孩,笑盈盈地在他面前晃了晃素白的小手。
她的身體輪廓邊仿佛糾纏著霧氣,朦朧,讓人看不真切。
周圍,他注意到擺滿一盞盞花籃,同樣有些模糊不清。
這是,幸運貓花店?
嬌小的女孩長得也很眼熟。
陶德想了想,心頭一動,她不就是不久前剛見過一面,花店的老板雅琳!
“昨晚沒睡好?小愛莎又在想男人了?”
“你才想男人呢!”陶德張嘴就來,卻發現完全控制不住身體,“自己”嬌憨地笑了兩聲,就像女孩子,接著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