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魔人毫不猶豫地伸向她掌中的“母親之淚”……
麗塔·尼德突然抓住他的手。
香肩輕顫。
直視他的眼睛,
聲音溫和,像天鵝絨一樣柔軟。
“小壞蛋,現在放棄還來得及,憑借你的身體素質,半年以內就能恢復到最佳狀態。”
“可一旦喝下它們,沒有退路…”
“要么活下去、要么痛苦地死掉。”
“咕咕!”實驗室角落,一頭獅子大小、遍體棕黃色的獅鷲突然沖了過來,柔軟的大腦袋蹭著獵魔人的腿。
烏溜溜的眼睛里帶著討好。
忠誠的獅鷲參與了整個試煉過程,見證了這些天主人的所有變化。
她變得心慌意亂起來。
害怕失去這個撫養她長大,最親的人。
羅伊揉了揉她頭頂的鬃毛,又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脖子,不發一言。
皮包骨頭的臉頰轉向女術士,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容,
“珊瑚,記得我們預感嗎?這次的試煉必然成功,頂多…有驚無險!”
獵魔人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語氣溫柔卻堅定,“而且我怎么舍得離你而去?”
獵魔人靠近了她,瘦骨嶙峋的身體像火爐一般散發出驚人的熱量,布滿血絲的雙瞳,深邃的好似夜空中的星辰。
閃爍的光芒全部投射到那一枚杯子里。
他突然從女術士手中接過了“母親之淚”,深吸了一口氣。
“在喝藥之前,我有個愿望——”
“唔—”他轉身摟住了錯愕的麗塔·尼德,報之以痛吻。
直到嘴上沾滿珊瑚色的唇膏。
他長長舒了口氣,
“珊瑚,相信我…待會兒,不管我身上發生什么情況,都別使用魔法!”
“咕嚕咕嚕…”
實驗室里響起令人心顫的吞咽之聲,獵魔人一口氣喝光了三副煎藥。
然后安詳地躺倒在手術臺上,躺在麗塔·尼德柔軟的大腿上。
女術士左手輕柔地穿入他的頭發,另一只手握著他的手,明眸一眨不眨盯著他的臉。
飛獅怪青草藥劑生效,他疲倦地閉上了眼睛,仿佛陷入了沉睡,呼吸平穩,體征正常。
只是手腳偶爾會突然抽搐一下,皮膚下的血管和筋不時如泥鰍般調皮地隆起,游動,又縮回去。
半天過后。
劇變不期而至。
“噗呲…”
灼熱的鮮血噴灑到半空。
女術士怔怔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臉頰,伸手一看。
實驗室明亮的燈光,照出手心一大片殷紅的血、暗紅的血。
“噗呲…”獵魔人臉上浮現觸目驚心的血珠。
麗塔·尼德仿佛聽到了毛細血管蚊吶般輕微的破碎聲,血液從眼前的男人皮膚底下拼命地滲出。
伴隨著口吐鮮血,體溫升高。
猶如嚴重發作的出血熱。
出血癥狀一直持續。
半小時后羅伊至少流失了百分之十的血液,,輕薄的絲質外套染上了刺目的紅,他徹底變成了血人。
麗塔·尼德的心懸了起來,甚至沒去擦拭臉上殘余的血液。
但這才只是開始。
獵魔人體內沖突的兩種藥性遠遠沒有滿足,變本加厲地肆虐,如同暴躁的狂犬——撕碎了他的皮膚。
某一刻,獵魔人左側眼瞼下,鼻子旁邊的皮膚突然崩裂,露出了指甲蓋大小的肌肉、血管。
緊接著,龜裂開始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