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親生兒子都如此地痛恨和咒罵這家伙…”雷索搖頭,“看來凱亞恩一開始說的沒錯,托馬斯是個極端自我的人。”
“這一系列的研究,與其說是為了讓杰隆恢復正常,不如說是為了解除他心中的不甘和執念!”羅伊深以為然地點頭。
“問題是…杰隆去哪兒了呢?”柯恩卻不安地環顧四周,湖底實驗室沒有杰隆的尸體,而這個簡陋的房子里同樣沒有半具遺骸,甚至連獅鷲派的吊墜也不在,“托馬斯·莫呂的水晶影像里,他只說自己心灰意冷地回去找他的…麗迪亞,應該是妻子。可完全沒有交代兒子的下落。”
“杰隆,也只留下這張滿腔怨憤的‘遺書’。”
“我們進來的路明顯是一條單向通道…必須從外部開啟傳送門…”麗塔·尼德撫摸尖俏的下巴,眸光轉動,“換成一個普通人,被關在這里面,只可能被關到死。”
“你們忘了嗎?”羅伊提出另一個觀點,“獅鷲派獵魔人,和別的學派有所不同——相當比例都是天生法源…”
“而杰隆的親生父親是一個法師,這種可能性更高,也許他掌握著傳送門法術,以此逃了出去!”
“杰隆要是有能力脫困…為何寫下如此絕望的筆記,而且不帶走這三份圖紙?”雷索的連續質問,又讓問題進入死角。
沒人能給出別的答案。
這時,羅伊想起多日前,在辛特拉集市,格里姆騎士描述的一樁怪事——
“五年前,我在鶴山清繳盜匪的那天,一個琥珀色的豎瞳,脖子間帶著獅鷲吊墜,衣衫襤褸如乞丐的男人從廢墟的地下室沖了出來,速度快若奔馬。神態癲狂,像個瘋子,一眨眼的功夫就沖進荒野消失不見。
后來我把鶴山周邊都搜了個遍,那家伙就像人間蒸發一般。”
……
這個瘋子,會是逃出地下室的杰隆·莫呂嗎,獅鷲派另一位幸存者?
……
“想要知道一切的答案,只有去問杰隆本人,要找出他的下落,首先我們做個假設。”羅伊繞著簡陋的監獄轉圈,沉聲分析,“如果我們是杰隆,僥幸逃出了監獄…我最迫切的愿望,我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找托馬斯·杰隆報仇!”雷索說。
“不…杰隆的筆記最后,他只希望托馬斯受到懲罰…”女術士語氣溫柔卻堅定,指甲無意識地在羅伊胳膊上打著轉兒,“相比于報仇,我猜他更傾向于遠離陶森特,遠離他那位惡魔般的父親,就像諸位的口頭禪,讓命運懲罰他!”
“而除了心理失常的熊派和貓派,其余學派獵魔人,心中最大的羈絆并非曾經的親人,而是學院和導師…凱爾塞壬、埃蘭大宗師。”柯恩低聲說著,眉峰緊蹙,“可我從沒聽凱爾達老師提起杰隆之名…那六十多個墓碑也沒有他的名字。”
羅伊和雷索同樣沉默。
捫心自問,如果他們擺脫暗無天日的囚籠,肯定會回到“家園”看望老友和導師,可柯恩的說法幾乎否定了這一點。
……
“凱爾塞壬已經變成一片廢墟,啥也問不出來…”羅伊頓了頓,“咱們只能假設杰隆回到了陶森特,找上他的父親…”
“所以,我們下一步,回到陶森特的鮑克蘭,找到托馬斯·莫呂。”
“你知道他的下落?”柯恩問了一句,隨即拍了拍嘴巴。
羅伊笑了笑。
“該出發了。”
托馬斯·莫呂最后的歸宿,和九之谷、鶴山底部監牢一樣,都裝在他腦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