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1年11月,四個月的蜜月期就像美夢一樣快活,我似乎回到了年輕時代,身體里充滿了激情和干勁,那張簡陋整潔的民房,小小的雙人床,我們每天都在一起,永遠不夠。”
他臉上的冷漠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笑容,“我們的**和心靈水乳交融,我越來越了解她。單純的少女,對我毫無保留地信任,融化了我心里的堅冰……她長得像艾樂蒂,但我開始認識到,她更是艾娃,一個獨一無二的女孩兒…我開始真正地接納她。”
“1261年12月,我注意到她最近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對勁兒,笑容開始減少,偶爾會一個人望著天空發呆,臉上流露出抑郁的表情。”
奧爾托蘭英俊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陰霾,嗓音變得冷漠,仿佛一股冷風往人后脖子吹,“我找到了癥結…她被‘達特’寄生了。”
“我犯下大錯,如今想起來‘達特’應該是一路跟隨我離開了里斯伯格堡壘,可這頭被我用‘希姆’為原料改造而來的特殊邪靈,狡猾而陰險,一直引而不發,它清楚地知道動不了我。我當初把艾娃出從海里救回的時候,她的靈魂和意志處于最虛弱的狀態,就被‘達特’趁虛而入。‘達特’開始在她內心編織陰霾。”
“過去我的多次試驗證明,邪靈侵蝕的過程緩慢卻堅定,最多一年…心靈的侵蝕將讓她瘋狂、絕望…她的異常表現開始加重。”
“但我不能給她任何安慰和解釋,她知道的越多,心靈的破綻就越多。然后‘達特’會用夢魘和痛苦填滿這些空洞。”
“我對艾娃越關心,憎恨創造者的邪靈,就會越加兇狠地折磨她。”
“我開始有意地冷落她,企圖讓達特誤以為我已經厭倦了她。”男人歉意地搖頭,“抱歉,艾娃,從今往后陪伴在你左右的,只有那根項鏈了。”
……
“1262年3月,這四個月時間我不停地在里斯伯格城堡和家之間往返,我用了超過二十種誘導劑、驅魔裝置、統統無效…”他神態疲倦,語氣沮喪,“‘達特’被我們改造得太過強大,項鏈也無法阻止艾娃抑郁和痛苦的癥狀繼續加重。她開始產生幻覺。”
“我別無他法,我只能試一試獵魔人慣用的針對‘希姆’的古老方法,用另一個意志虛弱、被負面情緒操縱的靈魂,來引誘‘達特’。”
“我選定了一個目標,另一個村子的賭鬼弗蘭登,他因為賭博而敗光了家產,把妻兒傷害得體無完膚,他內心一直藏有深深的內疚,可他沒有表現出來,他開始自暴自棄,墮落向無底深淵。我給了他一個贖罪的機會。他就像溺水者一樣抓住了機會。”
“我用法術加劇了他心底的內疚和負罪感,我趁著艾娃睡著了,帶著他來到床前…”
他搖頭嘆氣。
“我連續嘗試接近一周,但計劃沒有半點奏效。達特對弗**不屑一顧…”
“它對普通的靈魂不感興趣。”
“它寄生艾娃,只是想要讓我這個創造者感受痛苦…它只對我的靈魂感興趣!”
奧爾托蘭臉色陰沉,語氣變得冰冷無情,
“即便我對艾娃抱有好感,但遠遠不到那一步,冷酷無情的奧爾托蘭可不是守護公主的騎士…是時候離開了,換個地方,度過人生剩下的歲月…”
影像消失,密室中經歷了一段漫長的黑暗后,畫面又重新點亮。
“她今天反胃、嘔吐…我為她檢查身體,然后發現她…”影像中的法師神態變得很是奇妙,他出神地注視著空無一物的地方,嘴角卻情不自禁地咧開,語氣開始顫抖、既有緊張、也有一絲驚喜,“她懷孕了好幾個月,我一直在外奔波,竟然沒發現。”
“我當初踏入魔法之路,為了加強自己的決心進行了魔法結扎。照理說,過程無法逆轉,這絕無可能…但我用魔法檢測了一遍,她肚子里的孩子與我血脈相連,但暫時看不出來有沒有魔法天賦…”
“我只能說,這是奇跡。”
男人的眼睛放出驚人的亮度,臉上的雍容、沉靜,再也不見,他笑了…
“人生總是處處充滿驚喜,和一個女人創造了孩子,好像把自己生命和靈魂進行了一次拓展。冷酷無情的奧爾托蘭,平生創造的變異生物上百種,每一次創造成功我都會感覺到由衷的喜悅,巨大的成就感!”
“可從來沒有哪一次,像今天一樣快樂、幸福…”
他語氣斬釘截鐵,灰色眸子里燃起火焰,“艾娃、我的孩子,沒有任何東西能傷害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