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學三十人,是地地道道的同科,自然親近,而童生只能厚著臉攀附,畢竟也是資源,能留著一絲情面,將來應景時,沒準兒就是一大助力。
“四位,恭喜恭喜啊!”
就在四人應付著諸多童生的時候,鐵無痕滿面喜色,邁著大步,抱拳而來。
今日一早,他就來看榜,如果四人一個都沒中,那對不住,別怪他使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卻是讓他出了一身冷汗的是,四人全部榜上有名!
尤其蕭業是榜首,幾乎必中秀才,而陳子昂是縣案首,也有大概率中,四人中至少能出兩個秀才,既便是蔣方,也不能說一點希望都沒有,他慶幸自己沒有沖動。
礙于蔡先生在場,他并未第一時間道賀,而是待蔡先生和史進走了之后,才連忙趕來。
“鐵堂主,正好你來了,走,我們去一邊說話!”
蕭業點頭微笑,牽著巧娘,和陳子昂三人及鐵無痕擠出人群,穿街過巷,去了一處偏僻的街角。
“鐵堂主,字據你先看一看,若無誤,當場毀去,然后我們再帶你去取銀子。”
蕭業拿出字據,遞過去道。
鐵無痕一看,果然是那份字據,三兩下撕的粉碎,笑道:“銀子不必取啦,就當我冒犯蔣郎的賠罪,請蔣郎千萬給我個面子,把銀子收了,否則我心里難安吶!”
‘哦?前倨后恭?’
蕭業、陳子昂與陸文相視一眼,嘴角均是浮現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陸文家大業大,自然看不中這一千兩銀子,蕭業與陳子昂雖然清貧,卻也不是什么錢都收,只是鐵無痕口口聲聲蔣方,不好多說,看蔣方如何決定。
蔣方毫不猶豫道:“鐵堂主也是受人之托,所幸我因禍得福,結識三位好友,此事過去便過去了,不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已經吃了一次虧,哪里還能再貪你錢財?銀子我是萬不能收,請蔣堂主叫個車來,我們帶你去取。”
“這……”
鐵無痕略微遲疑,就哈的一笑:“所謂不打不相識,我鐵無痕最好結交讀書人,這銀子,就當我贈與四位的賀禮,千萬莫再推辭了。”
蕭業淡淡笑道:“看的出來,鐵堂主是個爽快人,我們也愿意與你結交,但是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親,小人甘以絕,我們若收了你的錢,豈不是成了小人之交?”
鐵無痕撓了撓后腦勺,嘿嘿笑道:“朋友也有通財之義吧?”
“哈哈!”
蕭業哈哈一笑:“這話是不假,可前提是救急,我們又不急著用錢,行了,我們都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交友未必要以錢財通之,趕緊去叫輛車來吧。”
“哎,你們讀書人啊,就是認死理,罷了罷了!”
鐵無痕嘆了口氣,便擺擺手道:“用不著叫車馬,一千兩銀子不過幾十斤,我扛著就是!”
“那我們走罷!”
蕭業看了看鐵無痕的體格,確實扛的動。
一個多時辰過去,幾人再次來到了蘇候祠。
鐵無痕打量著破敗的祠堂,心中一動,又道:“不如把祠堂修一修,這一千兩若是不夠,我再添些。”
幾人無語的看著鐵無痕,銀子拿著燒手還是怎么著?這鐵憨憨是不把銀子花出去不甘心啊,巧娘也是禁不住扯了扯蕭業。
蕭業無奈道:“別的神祠都可以修,唯獨這處修不得,這里是蘇候祠,不幸被隋文帝貶嫡,你若修了,不是敬神,反是害了蘇候,平時過來拜一拜,上柱香沒問題,可若要修祠,必先平反,你若真有心的話,不如想想辦法為蘇候正名。”
‘嗯?’
蘇峻聽得這話,頓時把關注的目光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