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共有六寺丞,每位寺丞復審的案件,要六寺丞同時簽字畫押才具有法律效力,此案牽涉到謀反,又與江南道的解元、漕運總管、千牛備身、當朝宰相有關,已經不是他一個小小寺丞能主持了,必須六位寺丞齊至,拿個章程出來。
不片刻,另五人齊至,見著卷宗,均是面色一變。
“諸位,如何?”
王直問道。
“這……”
眾人遲疑了一陣子,一名叫做楊泰的寺丞無奈道:“還是請高大人裁決罷。”
大理寺卿高一鳴,從三品,是大理寺的主官,通常案件裁決,最高至少卿,大理寺卿很少參與案件審理,只有重大案件由三法司會審,才會出席。
可今次涉及到的人物太大,僅僅少卿也難以決斷,很快的,卷宗呈到了高一鳴的案頭。
“呵~~”
高一鳴看過之后,呵的一笑:“這蕭解元對我大唐的刑律倒是了解的很哪!”
“哦?高大人此話怎講?”
少卿楊執柔問道。
高一鳴反問道:“依諸位之見,此案有幾成翻過來的把握?”
王直道:“按理說,史家私藏兵甲,已足以定下謀逆大罪,但此案是由周國公翻的案,除非……否則大不易!”
除非什么,大家都清楚,卻不能宣之于口。
高一鳴點頭道:“以那蕭解元之能,想必也清楚翻案極難,那他為何還要控告史進……史家滅門一案,有他參與,還聽說他與史進同城,有不小的嫌隙。”
“這不胡鬧么?用咱們大理寺公報私仇,視我等為何物?”
楊執柔瞬間明白了,大怒道。
高一鳴悠悠道:“他哪里是胡鬧,此子精明的很哪,怕是他的目地,只是為了阻止史過參與會試,官場上,一步落步步落,史進就算天縱其才,但比他低了一屆,少了兩年時間,恐怕也很難翻身。”
“那咱們……”
楊執柔試著問道。
高一鳴道:“該怎么做,就怎么做,大理寺的規矩不能壞在我們手上,明日一早,給史進下函,讓他居家待勘,再給蕭業與李元芳發文,來大理寺呈訴,還有漕運總管張柬之,也給他發道文,何時回復,就不關我們的事了,周國公那里也交待的過去,他若執意壞了規矩,自有人向太后參他!”
“不錯,還是大人高見!”
眾人紛紛點頭。
只要大理寺不出錯,按著程序來,誰都拿不到話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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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落之前,蕭業終于出了城,回到江南會館,天色已經黑了。
“蕭郎你去了哪里?”
眾人齊聚蕭業的精舍,見蕭業回來,張檢立刻問道。
“嘿嘿,我去告了史進一狀……”
蕭業壓低聲音嘿嘿一笑,把告狀的經過道出。
“這也行?”
陳子昂膛目結舌道。
“怎么不行?”
蔓蔓橫了一眼過去:“朝廷最重規矩,既然蕭郎告了狀,洛陽府尹也接了狀子,大理寺就必須受理,治不了史進,斷了他的前程也好。”
“嘿,這下看他還怎么得意,時候不早了,我們去前面用膳!”
陸文開心一笑。
……
帝都的酒食,只要舍得花銀子,自然精美豐盛,在場諸人,都是不缺錢的主,盡撿好的上,一時盡酣。
周國公府!
“國公爺,你要為我做主啊!”
史進跪在武承嗣面前,悲聲大叫。
武承嗣眉頭皺了皺,心里不禁迸了兩個字:廢物!
你說你在考前的關鍵時刻,跑去和人家蕭業置什么氣?
這下好了,被人告了一狀,事情鬧到了大理寺,大唐的程序正義,連他都頭疼的很,正如高一鳴所判斷,他可以利用權勢影響結果,但要是干涉過程,就等于要了那些文官的命。
而且他也想把蕭業攮入羽翼,不說史進的才華比不上蕭業,僅僅是簡在帝心就值得招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