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眾人,怔怔看著蕭業,神色復雜,好一會兒,高一鳴嘆了口氣:“蕭郎去罷,周國公怕是不會善罷干休,望好自為之。”
“多謝寺卿提點,學生告辭!”
蕭業深施一禮,轉身而去。
李元芳也拱了拱手,隨蕭業出了大理寺,便道:“你是應試舉子,又身家清白,暫時周國公拿不到借口對付你,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可有對策?”
蕭業道:“請李將軍指點!”
李元芳沉吟道:“你以規則壞史進功名,難保周國公不會以同樣手段對你,規則之內,縱使鬧到太后面前,太后也無話可說,比如在開考當日,審訊史進,而你遞了狀子,必然要作為原告出場,如此一來,你的功名也沒了。
這幾日,你莫回會館,收拾下我帶你去個地方,且安住數日,有他相護,不虞有變!”
“多謝李將軍!”
蕭業動容施禮。
李元芳肯冒著觸怒武承嗣的危險幫自己,僅這份情,就足以讓他銘記終生,當然,他不可能拒絕李元芳的幫助,畢竟人情人情,人活在世上,不可能不承別人的情,人情都是互相往來的,承了情,就等于加入了一個圈子。
所謂某某人此生從不承別人的情,要么一力蓋壓世界,要么是與社會格格不入,被排斥在外。
“走罷!”
李元芳也很滿意蕭業的爽快,先與蕭業回了會館。
在與眾人講明情況之后,蕭業收拾起東西,與李元芳離去。
“哎~~”
芊芊嘆了口氣:“其實我覺得吧,蕭郎應該忍一忍,又何必得罪周國公呢?”
“是啊!”
蔓蔓附合道:“蕭郎平時也不是這種剛直的性子啊!”
蘇月兒卻是搖了搖頭:“你們不了解他,蕭郎看似性情和善,卻有傲骨,他看不上眼的人,管你天潢貴胄,也不可能折節下交,那武承嗣算什么東西,若非賀蘭敏之不爭氣,他還在瓊涯吃土呢,蕭郎若是委屈自己去攀交武承嗣,只怕我都看不起他,你們放心,武承嗣區區幸進,奈何不得蕭郎。”
“嗯!師姐說的對!”
殷殷連點頭。
……
洛陽有一百零三坊市,洛北二十九,洛南七十四,國子監位于洛南觀德坊,李元芳把蕭業帶到了尚賢坊,距洛陽南門長夏門不遠,與國子監隔著四個坊市。
在一處清幽的二進宅院前,李元芳叩響了門環。
“吱呀!”
門開了!
一名頭發胡子花白的老人驟然現出驚喜之色,喚道:“六郎,今日不當值?”
李元芳笑道:“原來是胡伯,今日我休沐,帶了位好友來見義父,義父可在家?”
“在,老爺剛從宮里回來,現在正在書房!”
胡伯點頭道。
“蕭郎,請!”
李元芳微微一笑,領著蕭業步入大門。
小院非常簡樸,青石臺階,青磚院墻,栽種著些簡單的花草,尤以竹居多,卻打掃的很干凈,蕭來大概猜出來見的是誰了。
果然,李元芳把蕭業領入書房,喚道:“義父,看我把誰給你領來了?”
“哦?”
正伏案書寫的一名五十來歲老人站了起來,以考究的目光打量蕭業。
李元芳道:“這位是朝廷度支尚書狄公,這位便是我常向義父提起的蕭郎。”
“學生見過狄公!”
蕭業長身一揖。
狄仁杰與電視上那胖乎乎的形象不一樣,高瘦清矍,須發半白,雙目炯炯有神,這時便笑道:“原來是蕭郎,張孟將與我書信往來,常提到你,剛來洛陽,就攪出不小的風雨,果然是少年俊彥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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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業苦笑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既然叫學生遇到了史進,不踩死他,難道還留著他攀附權貴,將來報復于我?”
狄仁杰以錯愕的眼神看著蕭業道:“本來老夫還以為,你會扯上大義滔滔不絕,沒想到……竟是如此簡單。”
蕭業道:“孔圣曰: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學生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本就是個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