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業并未上床,也未洗漱,而是就地打座,涵養心神,上了青樓的床,他總覺得別扭,寧可坐一夜。
隔著幾間屋子,**方歇,菡香滿頭大汗,伏在來俊臣懷里,滿足的哼了聲:“來大人,妾按您的吩咐,連女兒家的廉恥都顧不得啦,曲意奉迎他,還不是為了您能抱得美人兒歸嘛?
可他倒好,對妾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妾受了羞辱事小,忍一忍就過去了,咱們青樓里出來的,誰沒幾件糟心事,但大人您不同啊,您是堂堂朝廷命官,他把妾趕走,就是不給大人面子,將來同僚怎么看您?”
來俊臣眼神驟冷,他明知菡香在挑撥,可是他太想得到蘇月兒了,秦淮河頭牌,兩百萬兩的身價,哪一樣都緊拽著他的心弦。
要是蕭業知情識趣,收下菡香,把蘇月兒獻上來,他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或還能提攜一二,可這小子不識趣,就怨不得老子了。
不過蕭業好歹是右肅政臺的人,可以給太后上密折,在李敬業謀反案中,立下大功,頗受太后器重,為了他還特赦了蕭家,怕是直接告黑狀未必有用,看來……得慢慢修理他啊。
來俊臣眼神一瞇,有了定計,便道:“你放心,本官自是不會吃這個啞巴虧,明日便叫他好看!”
“嗯!”
菡香怨毒的點了點頭,突然問道:“蘇月兒真的那么美么?妾難道比不上她?”
說老實話,來俊臣也未見過蘇月兒,但是秦淮河的煙花之盛,尤勝兩京,在那等地方能被稱為頭牌,必然是極美,而這個菡香,只是區區醉風樓頭牌,連神都前十都排不上,怎么比?
“呵呵,看了才能知道。”
來俊臣算是給菡香留了面子,憐憫的看過去。
……
次日,一眾御史紛紛早起,洗漱過后,又在醉風樓用了早餐,才結伴才往右肅政臺,因與來俊臣有了齷齪,同僚們對蕭業也不是那么熱情了,只有周興不受影響。
不過蕭業清楚周興是一條毒蛇,心里保持著戒備,有一搭沒一搭的與之周旋。
很快的,眾人回了衙門,點了卯之后,蕭業也回了自己的小院,正翻看卷宗之時,突有文吏在外施禮:“蕭大人,周中丞請您過去。”
“哦?我知道了。”
蕭業放下卷宗,去了大堂。
“下官見過周大人!”
蕭業拱手施禮。
“嗯~~”
周允元笑著伸手示意:“蕭郎請坐!”
蕭業在下首坐下,問道:“不知周大人叫下官前來,是為何事?”
周允元問道:“蕭郎來我右肅政臺已有了數日,想必對流程有所了解了罷?”
蕭業點頭道:“大致了解。”
周允元道:“右肅政臺各御史監察天下州郡,內部又各有司職,一般來說,各人的案件各人審結,蕭郎初來乍到,自是不便外出巡視,不過臺里正有一案件,需蕭郎代為審結,不知蕭郎可愿接手?”
“請大人明示!”
蕭業不置可否道。
周允元道:“義務華家隱匿駱賓王案,此案原由索中丞具辦,但索中丞神志恍惚,暫時不宜辦案,此案便由蕭郎代為審結,這份卷宗,你好好看看。”
說著,就拿起案頭的卷宗遞去。
蕭業眼神微縮,周允元根本就沒有商量的余地,事實上自己也推托不了,否則立刻一頂目無上官的帽子就扣了過來,于是起身接過。
“蕭郎回去罷,此案須盡快審結!”
周允元擺了擺手。
蕭業卻是道:“下官接手此案,可有手續印鑒?”
“嗯?”
周允元現出了不快之色。
蕭業可不管他快不快,目光銳利,與之對視,他可不愿林沖帶刀闖白虎堂之事重演。
明明是高太尉授意,但是無憑無據,高太尉不認,結果林沖被抄家充軍,此事充分說明上位者的人品道德不可信,凡事一碼歸一碼,也不要因擔心得罪上級,就放棄原則。
幫你做事可以,但手續一定要辦齊,最差也要寫個字據,以免出了事說不清。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