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蕭業一身短打勁裝,頭戴小帽,扮作個小廝,與太平公主于宅后匯合。
太平公主身著胡服,窄褲收腰,英姿爽颯,頭戴尖頂胡帽,又渲染出一種異域風情的美,見著蕭業,沉聲道:“廣宏寺或有金丹羅漢坐鎮,你我須見機行事。”
蕭業色變道:“公主,你可別害我啊,事前可未明說有金丹羅漢,要不我把丹藥還你,不去了行不行?”
“懦夫!”
太平公主俏面一沉,罵道:“尋常金丹,何懼之有,滅殺便是,你聽我的,斷不至于平白喪了命,走罷,馬匹已經喂過了草料,爭取明晚到達蒲州。”
馬匹一匹黃馬,一匹白馬,神駿異常,蕭業有自知之明,騎上黃馬,策馬而去。
“嗯,還算識相!”
太平公主暗暗點頭,翻身上了白馬,追在后頭。
武承嗣府!
武承嗣心情極其郁悶,一杯杯灌著悶酒,接連三杯下肚,終于忍不住道:“先生,此事我越想越蹊蹺,太后怎會因此罷了我的官?難道那萬象神宮與通天塔真的如此重要?”
如今的蔡先生,深得武承嗣器重,幾乎被武承嗣視為首席謀士。
蔡先生嘆了口氣:“國公爺今日著實孟浪了,看人家狄仁杰,不管有事沒事,先應下來再說,在下奉勸國公爺找個機會,去向太后請罪,太后念著舊情,必不予計較,其實,太后撤了國公爺的官,未必沒有殺雞儆猴之意。”
武承嗣沉吟半晌,才道:“先生言之有理,那就新年入宮,向太后賀喜之時再請罪,只是……這萬象神宮與通天塔究竟有何重要之處?”
蔡先生不置可否道:“在下并非朝廷中人,哪里能知內情,不過太后自執政以來,輕徭薄賦,體恤民情,今日卻一反常態,想必應如太后所言,關乎國運,國公爺不妨向太后請旨承建,或能得太后歡心。”
“嗯?”
武承嗣眼神一亮!
兩億兩白銀的工程,由自己來承建,得撈多少好處?
蔡先生留意到武承嗣的神色,暗暗冷笑,佛門的事情也敢撈錢,當真是欺負太后不敢對親屬動刀?
事實上他也不安好心,萬象神宮與通天塔的用料,很多都是修行材料,只有小世界中才有出產,而陰陽宗隨著山門破滅,小世界被道門占去了,他提點武承嗣承建工程,也打算從中撈些材料,輔助修行,若是有天材地寶的話,憑此晉階元嬰亦非難事!
蔡先生也清楚二十年后大劫將至,可是和他有什么關系呢,修行修的是自身,我自己成仙得道,哪管身后洪水滔天?
……
次日傍晚,蕭業與太平公主一路急趕,抵達了蒲州。
蒲州古稱蒲坂,位于黃河東岸,距長安三百來里,距洛陽近七百里,是連接秦晉兩地的重要水陸要沖,一座浮橋橫亙于黃河上,城里人頭涌涌,多是南來北往的客商,操著不同的方言。
沐浴著昏黃的夕陽,蕭業與太平公主牽著馬,漫步在青石街道上,哪怕太平公主刻意沒做打扮,卻仍是架不住天生麗質,有不少人的目光留連忘返,充滿著赤果果的**。
好在太平公主氣場強大,又身段極高,尋常人還真沒膽子搭訕。
蕭業目測太平公主的裸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不過個頭高,身材比例卻未失調,該豐的豐,該細的細,不象現代很多名模,高則高矣,可審美要么不在同一個維度,或者這里的肉被挖去填補了另一塊,是真太平。
太平公主兼具高挑與美麗,著實是造物主的恩寵。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蕭業突然打了個擺子,警醒過來,忙收斂目光。
‘蕭業,有人盯著我們,看來這廣宏寺簡直是肆無忌憚了!’
突然太平公主低聲道了句。
蕭業暗中釋放靈覺,果然,有兩人鬼鬼祟祟的跟在身后,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實則可笑的很,隨即道:“看來是想摸清我們的落腳點。”
“嗯~~”
太平公主點頭道:“廣宏寺雖然對外宣稱修的是法相宗,繼承了玄奘法師的道統,其實暗地里修歡喜禪。
歡喜禪本不算邪法,是證佛陀道果的一條捷徑,但是對修士的自律要求極高,倘若沉迷于此,修著修著就成了采補,廣宏寺僧眾或許是走捷徑得了好處,才誤入歧途。”
蕭業道:“凡事論跡不論心,不管廣宏寺的初衷如何,做出這等事來,已是當誅。”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