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蔣母流下淚水,嘆了口氣:“我兒能有摯友如此,實是上輩子修來的福份啊!你說這好生生的,沒招誰惹誰,怎么就下了獄呢。”
蕭業攙住蔣母,勸道:“朝廷辦事便是如此,不管有錯沒錯,先拿下再說,蔣方只是個主簿,平時記錄文書,又能有多大的過錯?伯母安心等候便是,芊芊姑娘,帶伯母回去吧,事情完結了再去你家里為蔣方慶賀!”
“嗯,婆婆,我們先回府吧,蕭郎還有要事!”
芊芊點了點頭,扶著蔣母徐徐離去。
蕭業又向嬉蓮兒問道:“前輩在吧?心如心意回來了沒有?”
嬉蓮兒道:“師叔在呢,心如心意剛剛回來不久。”
“蘇大家替我把蕭仨蕭操找來,呆會兒隨我出趟遠門,我先進去拜見前輩。”
蕭業丟下這句話,就要往后宅走。
嬉蓮兒喚住道:“蕭郎要去哪里?”
“蔣方下了臺獄,我豈能置之不理,黃河凌汛的案子我接了下來,今晚就去蒲州,調查流凌的真相。”
蕭業略一點疑,還是如實告之,隨即去了后宅。
還未推開那女子的屋門,就聽到哼聲。
“簡直是愚蠢之極,難道你看不出,此事是針對你而來?不論你怎么做,都是錯,再退一步說,即便為蔣方翻了案,他一介凡人,鐵定會在大劫中灰飛煙滅,不過是茍活二十年而己,與其將時間耗費在世俗,不如遠離紅塵,提升修為才是正理。”
蕭業問道:“照前輩所說,是否凡人都該死?那不如把真相布告天下,賜凡人自盡,還省了糧食。”
頓時,一股恐怖的氣息從屋中發散開來,蕭業仿如身處于深海海底,承受著無邊的壓力,血液逆流,骨骼喀喀作響,沒幾個呼吸,面孔已漲的通紅。
但他仍然站的筆直。
其實蕭業清楚蘇月兒的師尊喜怒無常,心性冷漠之極,若是平時,他絕對不敢肆意挑恤,可是簡簡單單的言語,事關道途之爭,半步不能退讓。
蘇月兒師尊修無情道,區區人間感情,在她眼里,是道途的阻礙,而蕭業的道,對友人有義,對無辜有仁,倘若悖棄了這兩點,就是自絕于道途。
因此不管是出于仁,還是義,他都必須要把蔣方撈出來。
“師叔!”
嬉蓮兒感受到了氣息的變化,匆匆奔來。
“哼!”
那女子收了氣勢,哼道:“二十年內,劫數必至,縱然你心有堅持,存仁存義,可是以你之力,就算修成陽神,又能救得幾人,而且劫數越臨近,人間的丑惡就越是層出不窮,本座倒是很想知道,當一樁樁丑惡之事發生在你身邊時,至親之人背叛你,予你背刺一擊,你會如何對待,如何處置?會否精疲力盡,性情大變?”
蕭業靜默,一邊調勻氣息,一邊思索,好一會兒,才道:“佛門慈悲為懷,卻仍有金剛伏魔,天地本無善惡,但人心有善惡,善惡存乎一念,晚輩不渡人,只求問心無愧。”
女子深邃的眼神盯著蕭業,突然咯咯一笑:“借用沙門一句話,佛渡有緣人,藥醫不死病,既然你不撞南墻不回頭,本座且拭目以待,你退下罷。”
蕭業拱了拱手,正見心如心意過來,便道:“你二人留下,不必隨我出去辦差,好生伺候這位前輩。”
“是!”
二女乖巧的應下。
她們的使命,是監視蕭業,但是蕭業公然辦差,就不存在秘密,沒必要跟著,反是素心宗的這位主,才是大人物,與太后的會面,半點出不得差池。
蕭業轉身而去,稍微收拾了番,出前院與蕭仨蕭操會合,讓他意外的是,嬉蓮兒也作了一襲小廝裝扮,與當初的蘇月兒一模一樣。
“蘇大家?你也跟我去?”
蕭業不是太情愿的問道。
嬉蓮兒傳音道:“蕭郎去衙門辦差,每回與師妹形影不離,如今妾扮作師妹,留在家中,有心人會怎么想?蕭郎別忘了,如心如意可是梅花內衛派來監視你的,好啦,妾又不會壞了你的事,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