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肯為他說話,要不要朕為你指婚吶?”
太后轉回頭,銳利的眼神掃向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忙噤口不言。
“哼!”
太后這才收回目光,又哼了聲:“豎子總是壞朕的事,看來不能再讓他留在右肅政臺了,此間事了,便讓他滾去司賓寺!”
上官婉兒暗舒了口氣,眸中也綻現出一抹笑意。
讓蕭業去司賓寺?
昨日周興已經被任為司賓寺少卿,從四品上!
右肅政臺!
“砰!”
來俊臣狠狠一掌擊在案上,眼中怒火閃爍!
案頭,擺放著萬國俊的骨灰壇與事發卷宗。
下方,陳蕃縮脖低首,氣都不敢喘。
“好,好,好一個蕭郎,蕭大人吶,本官小瞧了你啊!”
來俊臣森然笑道。
如果說右肅政臺是太后養的狗,那他和劉光業就是狗王,狗王手下的狗崽子死了一條本來不算太大的事,可萬國俊明擺著是被蕭業害死的,讓他情何以堪?
“哼!”
劉光業哼了聲,一指陳藩:“此人疑似蕭賊同謀,拿下臺獄,嚴加拷問!”
“慢!”
陳蕃一驚,豁出去道:“劉中丞,卷宗上寫的清楚明白,萬大人乃連夜奔馳,凍累而死,下官只是協同辦案,只負責記錄卷宗,將所看到的,聽到的記錄下來,萬大人求功心切,自己死了,與下官何干?”
人群中,起了些議論聲,很多低級令吏書吏都帶上了同情之色。
劉光業心里一凜。
確實,右肅政臺的御史只有二十來人,真正辦事的,還是廣大的書吏令吏,陳藩說的也沒錯,他就是個負責記錄的,死了萬國俊,拿他撒什么氣?
真辦了陳藩,只怕會寒了眾人心,還有哪個敢再用心做事?
只是劉光業身為御史中丞,話已經出口,他需要個臺階下。
“誒~~”
來俊臣攔住道:“陳大人最初是從御史臺遷來右肅政臺,算是創建元老之一,辦事可靠,盡心盡力,此事也怪不得陳大人,你且回去罷,路上遇了風寒,這段時間就在家里休養,過一陣子,臺里自會傳召于你。”
“多謝來中丞!”
陳藩長吁了口氣,拱了拱手,忙不迭離去。
雖然來俊臣遞了梯子,但劉光業心里不大舒服,這事弄的,他成了小人,來俊臣反落了個體恤下屬的美名,于是哼道:“難道此事就這樣算了?”
“你等先退下去!”
來俊臣先揮了揮手,待眾人退去,才道:“蕭業在外面,現在派人去拿他,怕是已經遲了,不如把此案作實!”
“如何做?”
劉光業問道。
來俊臣壓低聲音道:“都水監監正、少監等幾個官員,都沒怎么經過事,只要嚇一嚇,把責任全推給蔣方,豈難不從?那姓蕭的在外面做了什么,咱們不問,就扣死蔣方,拿住他的命脈,只要他陣腳一亂,必有機可趁,就算他能狠下心來,不理不問,也可以用蔣方給萬國俊抵命,劉中丞以為如何?”
“妙,妙計!”
劉光業贊道:“還是來大人看的透徹,盯著蔣方,整盤棋就活了,任他姓蕭的三頭六臂,難道還敢潛入臺獄劫人不成?哈,若真是如此,本官還巴不得呢!”
來俊臣眼里陰險的笑容一閃,便道:“為防意外,審訊都水監之事便由劉大人親為,如何?”
“好,本官這就下臺獄!”
劉光業霍的起身,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