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蕭業用力點頭:“心靈是空泛的存在,又常常產生雜念,因此總要有所寄托,與其沉迷于物欲,不如寄托于天理。”
其實憑心而論,理學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不堪,后世之所以不敢談理,全因清朝對理學作了斷章曲意式的歪曲,乃至于閹割。
在明代,如果一個大儒被冠以理學大家的稱號,那是無上的榮譽。
再說句現實話,論起禍害朝綱的程度,理學遠不如心學,明末東林黨人,多是心學門人,將心學泛道德化,用以攻擊政敵。
極致時,連武將在外打了敗仗,都被扣頂道德不夠的帽子,要多讀圣人書,提高道德修養,才能打勝仗。
而心學之所以能火,蕭業自己都困惑,仿佛一夜之間,王陽明火起來了,連帶心學也大火,蕭業心學造詣深厚,不是他有獨特的見解,實因后世研究心學者泛濫,他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但對于理學,幾乎沒什么人研究,因為理學與假道學劃上了等號,被污名化了,在現代儒家圈子里,研究心學是高大上,出書演講,名利雙收,研究理學則為人不齒。
就問你一句話,你研究理學想干什么?是復辟封建余毒嗎?
由此可見,不論哪一種學術,都有積極進取的一面,只是后人會根據自己的需要,摘取某一段文章,將之曲解放大,儒家為何一再強調法先王?
并不是說要復古,而是去除迷障,回歸本源,這與修行中,后天返先天的道理是一樣的,也與佛門的最高境界,大逍遙、大自在、大解脫與大圓滿異曲同工。
“何為天理?”
蘇小小又問道。
蕭業老老實實道:“我亦不知,或是一,或是天道,或是太極,反映在人身上,或是人性,又或者可用老子的一句話概之: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屋內一片默然,其實一理通,百理通,蕭業給人講道,對他自己的觸動也非常大,他一直有把儒釋道三教合一的想法,但是三家的基本哲學觀所依托的基礎不同,很難融合,不過此時,蕭業靈光一閃,三家的共同點在于,都是在破除迷障,追尋本源。
本源是道,是理,也是空!
喀啦一下!
蕭業腦海中一道閃電劃過,才氣、官氣與龍氣劇烈翻滾起來,灰、金、紅,三色光芒繚繞,不停的構解,又同化融合,三氣漸漸合一!
“師尊!”
蘇月兒駭然道。
“別打擾他!”
蘇小小現出了凝重之色,妙眸一眨不眨,緊緊盯著蕭業。
她就感覺,這一刻,蕭業的氣質突變,既有無上威嚴,又帶有煌煌法威,還有一絲縹緲空靈,讓人難以捉摸。
而在蕭業的識海中,三色分解融合,漸漸變得透明,能感覺到它的存在,卻看不見了,三氣融合之后,姑且還稱之為才氣,蕭業覺得才氣大漲,不覺中,已至九品巔峰,并還在向上攀升,一副看不見的天花板,明顯呈現。
在潛意識中,他清楚,沖過去就是地極,才氣將產生翻天徹地的變化,當即在內心大喝,給我破!
才氣化為一柄巨劍,狠狠劈去!
“當!”
巨劍斬上天花板,發出震耳欲聾的交鳴聲,蕭業的識海中,仿佛有無數道驚雷炸響,讓他差點懵逼,不過他知道這時不能放棄,斬破天花板,海闊天空,斬不破,怕是終生將困于人級才氣九品巔峰,永遠也突破不了!
“斬!”
“斬!”
“斬!”
蕭業如瘋了般,不停的揮劍去斬,劍法看似直來直去,卻是逐漸融合了太極劍法的神妙。
而在外界,蕭業的口鼻都滲出了鮮血,卻是雙目神光綻放,越來越亮。
“師尊,蕭郎到底怎么了?”
蘇月兒忍不住道。
“怕是你的蕭郎有了不得的領悟,再看看!”
蘇小小擺了擺手。
蕭業口鼻的鮮血越發如注,不過他明顯感覺到,天花板有了松動,腦海中的雷鳴,也變成了一種聽不懂的怒吼,仿佛是神明在囈語,又好象天道的顫音。
“轟!”
蕭業又凝聚全身才氣,一式劈劍,猛的自下而上的劈去,天花板終于炸裂開來,心神一竄而上,進入了一片新的天地!
才氣臻至地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