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神色毫無波瀾,揮了揮手。
“是,孩兒告退!”
薛紹一怔,沒想到太后連個屁都不放,但是他不敢悖逆太后,施禮退去。
上官婉兒卻是柳眉微擰。
以她對來俊臣的了解,固然瘋狂,卻是行事周謹,幾乎滴水不漏,不可能在公開場合堂而皇之的談論造謠之事。
那么,問題出在哪里呢?
“嗯?”
突然她想到蕭業,蕭業有才氣化實的本事,難不成……是他的搞鬼?
想到這,上官婉兒的嘴角綻現出一抹隱秘的笑容。
“婉兒,你說朕該如何處置來俊臣?”
太后繃著臉,回頭問道。
上官婉兒道:“按理說奴婢不該插手朝堂之事,但本俊臣此次著實過份了,尋常人家養狗,做了錯事都要打一巴掌,奴婢覺得,應當予以懲誡,否則做錯了事不管教,性子會越來越野,今次能咬太平公主,下一次就不知道該咬誰了。”
“嗯~~”
太后面色稍霽,確實,來俊臣敢于污蔑太平公主讓她惱怒,但是還沒有殺來俊臣的意思,畢竟來俊臣是她養的狗,狗狗不聽話,打兩巴掌就好,暫時沒必要殺了烹狗肉吃。
上官婉兒的提議正中她的心懷,
當然,這次來俊臣是真過界了,觸碰到了她的底限,太后對四個親子都沒有太多的感情,唯獨對幼女寵愛的很。
要打,就得打疼!
略一沉吟,太后道:“傳旨,讓周興審來俊臣,招供之后,流三千里,讓他好好反醒,對了,看住那個姓蕭的小子,他與來俊臣有怨,說不定會在半道劫殺!”
“諾!”
上官婉兒施了一禮,去一邊擬旨。
……
周興接了旨意,并揣摩出太后并無殺來俊臣之心,因此不適合去右肅政臺出示圣旨拿人,想了又想,派人把來俊臣請了過來。
“周大人,好久不見啊!”
來俊臣帶著幾分妒忌向周興拱了拱手。
如今周興已是御史大夫,雖然左肅政臺的含金量不如右肅政臺,但官階不是假的,是一部正印堂官。
而他仍是御史中丞,與劉光業分掌右肅政臺。
“來大人客氣啦!”
周興帶著幾分玩味之色,揮手道:“今把來大人請來,是有一為難事,日前有一犯人,骨頭賊硬,不肯認罪,又礙于身份,不可上重刑,特來請教來大人。”
“呵~~”
來俊臣呵的一笑:“此事不難,架以大甕,炭火周之,何事不承?”
“妙,妙,不愧是來大人啊!”
周興大聲叫好,喚道:“來人,上炭架甕!”
“諾!”
仆役搬來一個大甕,四面架上火.
“這……”
來俊臣現出了驚疑不定之色,看向周興:“周大人,這是何意?”
周興面容一肅,取出圣旨道:“太后命本官審來大人污蔑太平公主一案,本官也是沒辦法吶,只得與來大人公事公辦了,請來大人見諒!”
傾刻間,來俊臣的面色精彩之極。
自己污蔑太平公主?
他自然清楚太平公主與蕭業的誹聞,卻是沒料到,屎盆子扣自己頭上了!
“本官要見太后!”
來俊臣急道。
“來大人,怎么如此不懂事呢,太后的旨意都下了,求見非但徒勞無益,還會惹得太后惱怒,您也不想想,咱們是什么樣的人?”
周興悠悠道。
是啊!
來俊臣轉過彎了。
御史是太后養的狗,縱然打錯了,除了受著,嗚咽低鳴兩聲表示委屈,難道還想和主人討還公道?
別逗了!
只是理是這個理,可他心里仍憋屈的很,從來只有他來俊臣構陷別人,這次是終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啊。
“來大人,本官也不向你宣讀圣喻了,自己看罷。”
周興把圣旨遞去。
來俊臣展開一看,太后的意思是嚴懲,這讓他放下心,既然嚴懲,就不會死,只要活著,總有起復之時,無非多吃點苦頭罷了。
“臣……認罪!”
來俊臣把圣旨奉還周興,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