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君文頓時臉色沉了下來,依他以往的性子,必然要發作,可是他已經有了別樣心思,把水攪渾正是他的愿望,于是面色恢復如常,淡淡道:“既然如此,貧道回去稟報師門,告辭。”
說著,轉身而去。
蕭業對尹君文前倨后恭的態度有些疑惑,但是也沒多想,更了衣之后,入宮求見太后。
“哦?你是說,你想出門辦差?”
聽完蕭業的陳述,太后問道。
上官婉兒從旁補充道:“太后,據奴婢探來的消息,樓觀道聯合上清宮、太清宮與三清宮等道門各派,于四月初八共聚樓觀道山門聽蕭郎傳法。”
“呃?”
蕭業一怔,道門還真是精打細算啊。
上官婉兒又道:“省錢還是其次,道門把時間定于四月初八本是不安好心,奴婢覺得,朝廷暫時不宜與道門起過大的沖突,道門也理應秉持斗而不破之意,蕭大人避一避也好,看道門還能拿出什么借口。”
“嗯~~”
太后點頭道:“自與吐蕃簽訂和約以來,吐蕃加大了對六詔的用兵力度,蒼山宗苦不堪言,林理真多次向朝廷求救,但朝廷不宜公然干涉,這樣罷,免去蕭業禮賓院丞,改任……”
一聽改任,蕭業瞬間入定!
上官婉兒就覺蕭業氣息微變,美眸中流露出一抹訝色,再仔細看蕭業的狀態,眼大而無神,身體不倒而僵硬,分明是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這家伙好大的膽子呢!’
上官婉兒暗哼。
太后并未覺察,繼續道:“改任蕭業為六詔觀察使,加御史中丞銜!”
唐代前期的觀察使,權力沒有開元后那么大,自開元二十一年起設置的觀察使,是固定職務,治所位于下轄州郡,大致等同于漢代刺史,次于東晉南朝刺史。
而開元前的觀察使,并非常設職官,是朝廷根據需要,派遣官員分赴各道訪查州縣吏功過,及民間疾苦,本無品秩,官階由原官職而定。
禮賓院下轄吐蕃事宜,此番去六詔,是與吐蕃為敵,不適合再居此位,因此太后在革了蕭業的禮賓院丞之后,又加御史中丞銜,御史中丞秩正五品上,等于連升三級。
雖然此御史中丞是虛職,官氣卻是實打實,且太后金口玉言,無須授予印信,就有一股官氣涌入!
講真,正五品上的官氣對蕭業已經不算什么了,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才氣竟增長了一小截,舒坦!
“臣多謝大后!”
蕭業下跪施禮。
“回去把禮賓院的差使交了,過兩日領了印信,就過去罷!”
太后揮了揮手。
“臣告退!”
蕭業轉身而去。
出了集仙殿,蕭業心頭驀然一片清白,十萬八千毛孔,透出絲絲自在,頓時有種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感覺。
畢竟洛陽高手如云,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終日緊緊繃繃著心弦,而今次再去六詔,已是金丹真人,大有可為啊。
要知道,蒼山宗沒有元嬰,這次可得痛宰林理真了!
……
回到家,蕭業把即將遠行道出。
杜氏抱怨道:“太后也是的,朝廷那么多人,怎么非得讓你出去,這一去又不知多久回來了,你也不知道辭去,你看看你和玉兒成親多久了,肚子都沒動靜呢。”
蕭業神色尷尬,暗道你這侄媳婦仍是處子之身啊,處子怎么懷孕?
巧娘也有些不自在,勸道:“娘,阿兄是朝廷命官,朝廷有命,哪能不從,您放心吧,阿兄肯定會好好的。”
“哎~~”
杜氏嘆了口氣,向張玉道:“就是苦了你了,嫁了人,夫君卻整日不擱家。”
張玉心虛的微微一笑:“沒什么的,總之是來日方長,夫君你安心在外辦事,家里交給妾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