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他的計劃還是非常完美的,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蠱毒傳染給唐軍,控制十萬唐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入洛陽,助李貞登上帝位,摧毀一宮九塔。
可是唐軍在感染初期就采取了有力的隔離措施,讓他計劃落空,于是又驅汝州軍卒攻打唐軍,試圖強行傳染,結果也被化解了。
迫于無奈,他驅趕全城軍民數十萬發動狂攻,目地不再是感染唐軍,而是污染整個大唐,于混亂中尋找摧毀一宮九塔的機會,可依然是失敗,這讓他難以接受。
他的目前,緊緊盯著梅花內衛,那些人類釋放出的愿力可以滅殺蠱毒,但更讓他在意的,還是那一尊風姿卓越的女神,手下四個花奴釋放出的花粉,效率更高,并直接以生命因子作為養份,滋養自身。
這是犧牲自己,成全別人啊!
可以說,此次計劃是徹頭徹尾的完敗。
‘也不算一無所得,好歹對九州的手段有了些了解,此方天道果然不能小視,臨到消亡,竟還有反擊的手段。’
‘不可能是佛道二門,皆垂垂老矣,不堪大用,想必是有天命之子誕生,不急,容我多觀察一陣子,看看到底是誰壞了我的好事。’
裴守德眼神驟然陰冷,臉面現出死氣,生機迅速消逝,化作尸體倒地,但是尸體上又浮現出一副虛化的青年身影,回頭望了眼,就消散不見。
從日出到黃昏,數十萬僵尸滅殺一空,蕭業又逮著了幾條龍孫,小補了下,把才氣推進至一階后期接近巔峰,距離二階僅半步之遙。
不過他心里沒有任何喜悅,畢竟全城數十萬人無一活口絕,還是當著面一一被殺。
梅花內衛與太平公主也是怔怔看著夕陽下一堆堆燃燒著熊熊大火的尸體,漆黑的濃煙盤旋不散。
“這才是開始,陰靈族余孽并未找到,想必日后還會再攪起風雨。”
紫姑眸中帶著些許深邃道。
銀鳳道:“此事關系極大,要盡早報與太后,大家趕緊回神都罷。”
“嗯!”
眾人紛紛點頭,蕭業也要走,玄曄卻喚道:“蕭大人請借一步說話,貧僧有事相詢。”
“哦?”
蕭業眼里警惕之色一閃,便示意道:“大師,請!”
玄曄帶著蕭業遠離數里,問道:“蕭大人可知玄貞師弟的音訊?”
蕭業心里微凜,但他養氣功夫極深,冷笑道:“法師是何用意?莫非要扣屎盆子給本官?簡直是笑話,本官連玄貞何許人都不清楚,如何得知音訊?”
玄曄反問道:“蕭大人若不識玄貞,怎會如此過激?”
蕭業不客氣道:“佛門敵視本官,莫名其妙向我打探某人的下落,必有陰謀,這種事連三歲小兒都知曉,還想誆我?
本官雖然走的路沒你走的橋多,吃的米沒你吃的鹽多,卻也不會上當,要想對付我,盡管來,少使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玄曄看著蕭業道:“玄貞奉太后之命,出宮辦事,最后消失在揚州一帶,而蕭大人彼時在家養傷,試問世間怎有如此巧合之事?”
“哈!”
蕭業氣極而笑:“我就說吧,屎盆子扣上來了,別以為我不明白佛門的心思,還不是本官創出才氣,搶了佛門飯碗,今日佛門又大失臉面,遷怒于我,我還是那句話,有招就使在明處,別讓我看不起你佛門。”
“阿彌陀佛~~”
玄曄喧了聲佛號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玄貞失蹤的真相,早晚一日會水落石出,貧僧打擾了。”
說著,合什一禮,大步而去。
蕭業仍是滿臉受了冤枉的憤怒,內心卻是一沉。
該來的,還是來了,他有了種立刻趕回江都老家的沖動,把玄貞的尸體處理掉,但隨即就摁住了這個念頭。
佛門現階段只是懷疑,缺乏實證,而且自己是梅花內衛,又是朝廷官員,佛門不能僅憑懷疑就對自己采取行動,也許使出打草驚蛇之計,如玄貞真是被自己秘密殺死,驟知消息敗露,必會采取些補救措施,比如毀尸滅跡,這正中佛門的下懷!
定力,一定要有定力!
佛門如果懷疑江都的宅子有問題,恐怕早去了,今日就不會以言語訛詐,而是把玄貞的干尸擺在面前。
只是玄貞的尸體早晚是個禍害,還是要想辦法處理,但不能是現在。
蕭業靜心凝神,并沒有類似于秋風未動蟬先覺的警兆出現,于是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