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紹出現在門口。
蕭業道:“此案已經審結了,你把史進押進臺獄,嚴加看守,我擬一份折子,明日呈給太后。”
薛紹莫名有些緊張,蕭業可以不怕太后,但是他做不到,太平公主是他表妹,太后是他姨,自他懂事起,太后已是皇后,親眼看著太后斗倒長孫無忌與褚遂良,以及上官儀等諸多政敵,一步步把高宗架空,直至攫取大權。
可以說,自小薛紹就在太后的陰影下長大,養成了本能的畏懼。
“怕什么,天塌不下來!”
蕭業瞪了眼過去。
“是!”
薛紹深吸了口氣,出去找來了牢頭和幾個獄卒。
在看到史進的那一剎,牢頭簡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位爺是要捅破天啊!
不過他只是個辦事的,再有責任也追究不到他頭上,只要不讓史進死在牢里就行。
一行人把已經被蕭業敲骨吸髓啃食干凈的史進架了出去,蕭業則伏案書寫折子。
這種折子不好寫,需要句句斟酌,把握好史進勾結蔡先生欺瞞太后的主題,事情到蔡先生為止,不能牽扯太多。
他雖然曾恐嚇薛紹很可能會牽扯到武承嗣與皇帝,但是在實際操作中,還是能免則免,攀咬的越高,事態就越不可控,他的初衷只是阻止薛紹與太平公主離婚,進而波及到張玉,并無針對武承嗣和皇帝之意。
事實上如果不是太后非置薛紹于死地,他也不會現在對付史進,主要是擔心蔡先生被道門擒獲,失去了奪取陰陽宗小世界的機會。
如今只能祈求蔡先生吉人天相。
“嗯?”
蕭業落筆不久,心中一動,他的才氣留意到,尹君文隱在附近。
‘呵呵,道門果然回過味來了。’
蕭業呵呵一笑,與抓捕狡詐的蔡先生相比,史進才是魚腩啊!
不過這正合他意,史進留手上,是個燙手山芋,要是再被太后得知史進變成了白癡,后果真的很難說。
送給道門最好。
蕭業小心翼翼的把史進的中陰身殘軀取出,探查了番,除了陰氣逼人,仿佛是來自于陰間的真正的鬼,暫時看不出名堂。
他也不著急,取出一只玉匣,把中陰身殘軀裝進去,再帶上贓物,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尹君文縮在街角里,目送著蕭業化作遁光飛往北邙山方向,暗道聲機會來了。
他也曾考慮過直接向蕭業索要史進,但是以蕭業的為人,顯然極不可能,于是隱在一邊,伺機劫獄。
這不,機會來了!
尹君文悄無聲息的潛入右肅政臺,雖然臺獄看守嚴密,但是在一個金丹真人面前形同虛設,不費事就潛了進去。
“來人止步!”
臺獄入口,獄神皋陶的神像突然睜開了眼睛,厲喝。
這聲音,凡人聽不到,其實如有凡人劫獄,皋陶也不理會,他只管妖精和修士。
尹君文打開靈覺,就見一尊神靈攔在了身前,不禁冷冷一笑:“貧道樓觀樓弟子,前來緝拿道賊,你這小小神祗速速退下!”
“可有符詔?”
皋陶遲疑道。
尹君文哼道:“貧道乃掌教弟子,要什么符詔,識趣的就趕緊讓開,我樓觀道在冥府大能無數,你若是壞了貧道的事,便是壞了樓觀道的事,自有長輩出面找你討要說法!”
皋陶雖是獄神,但很多神靈在大門大派眼里,根本不入流,所恃者,無非是朝廷的冊封,這東西其實虛的很,一朝天子一朝臣,并不是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憑恃與冥府大能對抗。
“小神自是不敢阻道長辦事!”
略一猶豫,皋陶隱去了身形。
“嗯~~”
尹君文滿意的點了點頭,闊步入內,看見史進昏迷著,提起就走,畢竟是在看守嚴密的臺獄,也無暇細察,只要人沒帶錯就行。
轉眼,尹君文出了右肅政臺,往山門急遁,心里則是暗暗得意,任你小子奸滑似鬼,還不是喝了貧道的洗腳水?
就算被你發現是貧道劫走了史進,那又如何?
有種你來樓觀道山門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