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業眼神一縮,敏銳的捕捉到了太后的用意,這是把自己當成吉祥物高高掛起啊,臟活都交給了周興去干。
薛紹看了看左右,確認無人偷聽,又道:“近來時常有御史與周興聯系,怕是動起了去左肅政臺的心思。”
“想跑?讓他跑,清凈的日子不過,非得把腦袋往刀口上湊,想死由得他去。”
蕭業冷冷一笑,又道:“麻煩附馬爺把人都召去法賢祠。”
“是!”
薛紹快步離去。
蕭業徑直踱向法賢祠。
祠堂里,香火依舊,不過蕭業在踏進的一剎那,就感覺到一股深深的敵意,衛鞅雖是泥胎塑像,卻如鮮活了般,惡狠狠的盯著蕭業。
蕭業負手,冷眼與之對視。
漸漸地,陸續有人前來,見這架式,都不吱聲,主動站在蕭業身后。
蕭業估摸著已經來的七七八八,轉頭吩咐:“自即日起,把法賢祠拆了,改建儒圣殿,經費臺里出一部分,本官會向太后再申請一部分。”
“什么?”
后面頓時炸開了鍋。
拆法賢祠,右肅政臺還是法家的陣地么?
“大膽!”
虛空中,隱有怒喝傳來。
“哼!”
蕭業冷哼一聲:“本官乃正統儒門中人,為何要尊奉爾等禍國殃民之徒?”
衛鞅像,那雙目中,陡然綻現出神光,沉聲道:“若無我法家助秦皇一統天下,如今九州之地,尚是列國林立,你這豎子,怎敢詆毀法家?”
蕭業淡淡道:“你的私德暫且不談,對內壓榨、愚民,把秦國塑造為虎狼之師,把秦國百姓變為殺人野獸,奮五世之余烈,終滅六國。
可那又如何,秦二世而亡,沛公入關,關中父老簞食壺漿,可見,不僅天下苦秦久矣,關中亦苦秦久矣,你不覺得是個笑話么?”
“那是秦人不懷恩德!”
衛鞅強辭狡辯。
“果然,有問題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卻推娓給別人,再看看供奉你的都是些什么人?是酷史,確與法家一脈相承吶,今日本官決心已定,你莫要以為憑口舌便能說服我,或者,殺了我,就沒人敢拆法賢祠,不知法家諸賢中,哪位愿出手取我性命?”
蕭業輕蔑的看著衛鞅。
“你……”
如有一絲可能,衛鞅真想把蕭業寸磔臠割,五馬分尸,可惜冥府不能干涉現實,偶爾顯圣,降下的法身也不足以殺敵。
“豎子,你等著!”
衛鞅放了句狠話,退了回去。
“拆!”
蕭業大手一揮。
實際上他針對法家,除了理學崇尚外王內圣,與法家思想格格不入之外,另有一點,是現代的米國提供了反面教材。
很多人都認為,華夏的歷史,是一部儒皮法里的歷史,這是有失偏頗的,君王喜好法家那一套,但是儒臣對此深惡痛絕,儒法從來不兩立。
老人家曾精準指出,華夏的歷史,是一部儒法斗爭的歷史,再從現實來看,中米之爭,也是儒法之爭。
法家講究法術勢,法是嚴刑峻法,術是御下之術,勢是君持柄以處勢,對照米國,是不是嚴刑峻法治國?搞馬頭樂,惑民愚民,是不是御下之術?而那些財團家族,隱在幕后,操縱整個國家,是不是君持柄以處勢?
所以別管他披著什么主義的外皮,米國的本質就是法家治國。
如果法家是法制,倒也罷了,可惜不是,只是諛媚君王的法術勢之道,作為儒家正統門人,有義務鏟除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