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業冷聲道:“實話告訴你,張易之涉嫌偽造碟譜,已被右肅政臺立案偵察,本官此來,是為核實你張氏的碟譜,望你如實回答,莫要因小過,一錯一錯,釀成大罪,悔之晚矣。”
“不,不是,張易之乃下官一友人之子……”
張希臧一古腦兒的道了出來。
張易之固然不好招惹,可蕭業就是活閻王啊,真要被打入臺獄,好死都成了奢望。
張希臧一邊說,蕭業一邊記錄,所有的疑點都一一印證,堪稱鐵證如山。
“畫押罷!”
蕭業把卷宗推過去。
“是,是!”
張希臧哭喪著臉,簽下大名,蓋上官印。
蕭業拿起看了看,轉身便走。
當回到洛陽時,天色已晚,家里透著亮光,蘇月兒正在廚房里忙活著,好幾只爐子,火力全開,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家里來了女人?”
蘇月兒不經意道。
“嗯,是王慶詵帶他的女兒王芙登門致謝。”
蕭業倚著門框,點了點頭。
蘇月兒輕哼一聲:“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蕭業搖搖頭道:“蘇大家想多了,高門大族的女子我可高攀不起,再說我已經娶了妻了,怎么可能休妻再娶?”
“哦?”
蘇月兒放下攪著米粥的勺子,盈盈走來,距蕭業半尺停住,眸光帶著些異樣的色彩,緊緊盯著蕭業。
蕭業無奈道:“蘇大家不信我?”
蘇月兒嘴角帶著抹嘲諷,哼道:“區區世家女又算得了什么,我們的蕭大人乃是郡王之身,納了他王慶詵的女兒做側妃,是他太原王氏的福份!”
喀啦!
蕭業腦海中有如一道霹靂炸響,差點把他雷的外焦里嫩,不過他的養氣功夫了解,白天又吃過一次張易之的虧,痛定思痛,好歹沒露出破綻。
一怔之后,蕭業不解道:“蘇大家,誰是郡王之身,怎么我莫名其妙?”
“蕭大人還想瞞妾?外面都傳遍啦!”
蘇月兒哼道:“蕭大人可真是瞞的滴水不漏呢,外面都說你是前太子李弘之子,當年李弘意識到了不妙,由一個貼身老太監把你抱了出去,交給了份屬至交的你的叔叔蕭炎,入了蘭陵蕭氏的籍譜。
還說你隱姓埋名,混入朝廷,是為了奪取皇位,又有些流言,說你堂妹年紀不小了,卻未嫁人,是與你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蕭業聽的膛目結舌,除了上清宮陽神把自己帶走沒被猜出,這謠言造的有水平啊。
“你說,你到底是不是李唐宗室?”
蘇月兒瞪大眼睛,又問道。
“蘇大家信么?”
蕭業反問。
“你先告訴妾!”
蘇月兒不依不饒。
蕭業面色一肅,沉聲道:“我知道是誰在造我的謠,此人倒是好本事,編的和真的一樣,以為憑此就能打擊到我?真是笑話!”
事實上,九娘本打算造謠蕭業是李賢之子,但是李賢剛死沒幾年,有多少子女,一清二楚,把蕭業說成李賢之子的可信度不高。
反是李弘死的早,世人早已忘了,更妙的是,李弘確實有個兒子在他被賜死的當晚失蹤,栽贓蕭業最為合適。
“哦?此人是誰?”
蘇月兒抬頭看向蕭業。
蕭業道:“這人乃是花間派傳人,李建成余孽,現化名張易之,因門蔭任尚乘奉御,今日,他和王慶詵一起來我家,被我認了出來……”
蕭業把白天的事情簡要說了說,又道出自己剛從雍州回來,拿到了張易之偽造碟譜的證據。
“張易之當真是李建成余孽?蕭郎可有對付他的良策?”
蘇月兒美眸一亮。
蕭業微微一笑,他當然知道蘇月兒圖什么,李唐宗室是掛號的,除了太后能殺,誰都殺不得,素心宗再瘋狂,也不敢妄殺李唐宗室,而李建成余孽不存在這方面的問題,可以毫無負擔的奪取龍氣。
其實用殺人越貨的方法奪來的龍氣,品質不高,只是蛟蟒之屬,比不上貼身服侍皇帝,可以以大接引訣得到真龍之氣。
但是在可預見的未來,太后將一直執掌大唐,李唐宗室,包括皇帝李旦全部被壓制,反謂的真龍沒了意義,因此從張易之著手,是蘇月兒奪取龍氣的唯一方法。
蕭業正色道:“此事并不難,他既然造我的謠,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們也放出風聲,拆穿他的身份,指出此人化身張易之潛入朝廷,意欲為隱太子一脈復辟,再加上他偽造碟譜的罪證,可先將他罷官,另行設伏圍殺。
不過我有言在先,蘇大家只能擊殺他,可不許動起別的心思獲取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