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哼了聲,眼里滿是怨毒。
蕭業可不會與姚崇置氣,他只是用才氣,細細探究姚崇有沒有被下了情蠱。
好不容易,在膻中穴,發現了情蠱,與得自九娘的相比,稍大了一圈,顯然是在姚崇的體內生根發芽了。
蕭業并沒有為姚崇驅蠱的打算,收回才氣,笑道:“委屈姚大人了,此案已調查完畢,九娘借開菜館為由,色誘朝廷官員,居心叵測,將另行立案偵查,嚴格說起來,姚大人與周大人是受害者,本官為朝廷效力,不得不有所得罪,還請姚大人見諒!”
說著,深深一躬!
姚崇嘴角不停的抽搐,受害者這三個字扎心啊!
雖然無罪,可是堂堂二甲進士,東宮命官,卻成了受害者,這不是反過來證明無能么?
栽了!
其實抓剽無論古今,對官員的傷害都極大,現代不用說,而古代雖說剽昌不犯法,但是被抓到就是丟臉。
沒個幾年工夫,休想緩過勁頭。
可是口供相當于把柄,如果蕭業把他的口供公布,他一輩子都翻不了身,只能心里憋著邪火,問道:“我家夫人呢?”
蕭業笑道:“為尊夫人的名節著想,本官把尊夫人以等候姚大人的名義安排在了門房,不算帶入御門,姚大人敬請放心,現在本官就送姚大人過去。”
“蕭大人好手段!”
姚崇冷冷一笑,轉身向外走。
蕭業絲毫不介意,與姚崇并肩而出,親自把姚崇夫妻送出了衙門,隨即折返回來,檢查了周謹的口供之后,又確認周謹也中了情蠱,才把周謹送走,最后折返回來,陸陸續續的把人釋放,只留下九娘。
那些姑娘雖然極有可能是花間派情報網絡中的一員,但留下來禍害更大,讓獄卒看守一個九娘倒也罷了,看守一群姑娘,多半會出事。
……
天色漸漸亮了,事情并未在朝廷里引發過大的波瀾,畢竟抓幾個姑娘不算回事,也就是右肅政臺連夜抓,才稍稍引來關注。
唯一讓人稍感興趣的,是姚崇剽昌,姚妻前來捉奸,被蕭業一鍋端去了右肅政臺,連帶周謹也遭了池魚之災。
很多人不由打聽,姚崇與蕭業之間,是否有過節。
“什么,九娘被抓?”
但是張易之聽得來報,卻是大驚失色。
與九娘的私蜜關系不值一提,關鍵在于,九娘把控著洛陽的情報網,一旦被撬開了嘴,花間派十余年的努力將毀于一旦。
如果擱平時倒也罷了,修士有漫長的壽元,可以花費時間重建,可大劫還有十六年,時間上不允許,而失去了情報來源,花間派將變成聾子、瞎子,這是非常致命的。
雖然他相信九娘的嘴很嚴,只是面對蕭業的進攻,能掉以輕心么?
前一次交鋒,蕭業沒能奈何得了他,甚至他還升了官,雖有張希臧這個尾巴捏蕭業手里,但是他能看出來,太后對蕭業的態度變化了,圣眷不再。
總體來說,互揭身份之后,他小勝一籌。
可這份歡喜還沒過去幾天,蕭業的凌厲反撲就來了,借姚妻捉尖,直接把九娘抓進臺獄,直指他的要害。
這份行動力,決斷力,以及敏銳的洞察力,讓他驚悚!
“公子,九娘被抓進臺獄,拖一天就多一份危險,您快想想辦法吧。”
一名被釋放的歌妓懇求。
“別急,先弄清楚,蕭業到底掌握了什么,倘若沒有把柄落他手上,就沖他隨意抓人一事,就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張易之擺了擺手,又來回繞了幾圈,心里總有些不踏實,又道:“你再給我說說,審訊時問了什么,你又說了什么,最好是一字不落。”
“是,請公子容奴婢回想一下!”
那歌妓尋思了一陣子,就把情況盡量還原,包括問話。
張易之也沒聽出什么干貨,如果只是這樣,確是可以反咬蕭業一口,尤其還涉及到姚崇。
要知道,姚崇的背后是皇帝,蕭業抓捕姚崇,絕對可以拿來做文章。
“你把其他人叫進來,待本公子再核實一下,就入宮請求太后為九娘做主!”
不過張易之知道蕭業不好對付,覺得還是多問幾個人較為妥當,于是轉頭道。
“是!”
那歌妓施禮離去。
集仙殿!
“那小子搞什么?才安定下來,又來惹事生非,莫非他以為神都是他家的?”
太后聽得匯報,大怒!
上官婉兒暗暗搖頭,她也看出,太后對待蕭業的態度變了,如果擱在以往,只會一笑置之,最多笑罵兩句,但此時,明顯有拿蕭業開刀的架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