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太后眼眸低垂,沉吟半晌,喚道:“來人,宣姚崇、周謹進殿!”
“諾!”
有太監離去。
太后也不叫蕭業起來,任由跪在地上,滿滿的惡意。
上官婉兒從背后看向太后的眼眸中,難掩失望。
太后過份了,就算蕭業是李弘之子,對身份有所隱瞞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太后連親子都殺,蕭業怎敢亮明身份入朝?
再觀蕭業入朝以來的行事,稱得上一個正字,對人對友,也無辱于義。
上官婉兒妙眸不自禁的移向蕭業,帶上了一抹同情之色。
蕭業卻如雕塑般,跪著不動。
太后暗暗冷笑,她現在越看蕭業越討厭,上官婉兒嘴里的好,在她眼里,就是與自己作對,化名入朝,擺明了是為了壞自己的事,是來奪自己江山的。
時間緩慢流逝,張易之也搞清了昨晚的情況,心頭大定,入宮去告蕭業黑狀。
在靠近宮門時,見一名太監匆匆外出,不禁問道:“公公上哪里?”
張易之是新貴,太監不敢得罪,諛笑道:“原來是張大人,太后命奴婢宣姚大人與周大人進宮。”
“哦?”
姚崇周謹?
張易之心里格登一下,又道:“可知何事宣召?”
“這……”
太監為難道:“奴婢在殿外侍候,聽不大真,當時蕭大人也在殿里,隱約說什么情蠱二字,然后太后就讓奴婢去宣姚大人與周大人。”
‘不好!’
張易之心頭猛的一跳,鐵定是九娘事發,這時進宮,是送人頭啊。
“原來如此,多謝公公了,公公請便!”
張易之擠出笑容,拱手稱謝。
“張大人客氣啦,奴婢告辭!”
太監快步離去。
張易之本能的想趁事發之前,逃離洛陽,但是腳剛邁出去,又收了回來!
不能走!
走了,指不定蕭業會怎樣在太后面前中傷自己,屆時被扣個畏罪潛逃的帽子,花間派剛剛打開的局面將毀于一旦,永無翻身之日。
再聯系到太后對蕭業的猜忌,自己抵死不認,太后未必會處置自己。
思忖再三,他覺得有必要進宮面見太后。
不過張易之還是先出宮,安排人手撤退。
不覺中,又是半個時辰過去。
姚崇與周謹雙雙入殿,見著跪在地上的蕭業,不禁鄙夷的暗哼一聲,施禮道:“臣姚崇(周謹)拜見太后。”
太后眉眼幾不可察的皺了皺。
講真,她雖然對蕭業有著發自血脈的厭惡,但是對姚崇周謹等青年士子也沒什么好印象,這些人,恃才自傲,桀驁難馴。
人家蕭業是狀元郎,又著了理經,在學術上有非凡的造詣,都給朕跪了,你們憑什么不跪?
而且太后還著人暗示周謹入梅花內衛,周謹一句好男兒不為鷹犬,硬生生的拒絕了。
至于姚崇,為東宮效力,從來就不受她信任。
想到這,太后看蕭業的眼神復雜了些。
不管她如何厭惡蕭業,至少表面上的作派讓她如沐春風。
‘不對,此子種種表現,實乃大奸大惡之輩,必須要除去!’
太后突然心中一凜,臉陰了下來,沉聲道:“蕭卿與朕說,你倆中了情蠱,將漸失神智,受妖人操縱,今次叫上殿來,便是做個分辨。”
“臣怎會被人控制,求太后明鑒啊!”
“太后,必是蕭大人構陷于臣,請太后為臣做主啊!”
二人一聽,炸毛了!
要知道,被妖法控制的后果極為凄慘,就算驅除了妖法,可誰敢說,一定能驅除干凈?
本著疑人不用的原則,一點點懷疑,都會貶斥不用,甚至遇上心狠手辣的主,寧可殺錯,不可放過,斬草除根才最為省事。